燕地,北战线。
大夏军营。
郭槐,觉得骨头里,有蚂蚁在爬。
痒。
闲得发痒。
自从上次,单人破营,斩敌八千,一战封神之后。
北狄那帮孙子,就学乖了。
他们不再主动出击,只是死死守着营地,跟个乌龟一样。
两军,就这么对峙着。
每天除了操练,就是吃饭睡觉。
虽然秦冷月说大决战之日不远了,让他再等等。
但这对于郭槐这种,一天不打架就浑身难受的战争狂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他,待不住了。
帅帐内。
郭槐,找到了秦冷月。
“侯爷,我想出去,走走。”
他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秦冷月,正在擦拭自己的长枪。
她头也没抬。
“又想去送死?”
“嘿嘿,哪能呢。”郭槐笑道,“我这条命,硬得很。”
秦冷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看着郭槐,那张写满了“我想搞事”的脸,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拦不住他。
这种人,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把他关在笼子里,他会憋死的。
“去吧。”
秦冷月,淡淡地说道。
“准备充足点。”
“别死得太难看。”
“得嘞!”
郭槐,大喜过望。
“侯爷放心!我一定,给您带个大宝贝回来!”
…………
一周后。
北狄,腹地。
一座,曾经属于燕国的边境小城。
如今,城头,已经插上了北狄的狼头旗。
城内,一片萧条。
街上,行人寥寥,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与大夏境内的繁华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一家破旧的小酒馆里。
郭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酒,是马尿兑水。
菜,是半生不熟的黑面饼。
他看着窗外,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百姓。
心中的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叫来了,同样一脸愁苦的酒馆掌柜。
“老哥,你们这儿,以前是燕国的地盘吧?”
“是啊,客官。”掌柜叹了口气。
“那北狄人来了,你们怎么不跑?”
掌柜苦笑一声。
“跑?往哪跑?”
“西边,是魏国。听说比北狄人还狠。”
“南边,是大夏和北狄打仗的前线,天天死人,去了就是炮灰。”
“北边?北边是北狄人的老家,去了还能有活路?”
掌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当初北狄人打过来的时候,我们也想过跑。”
“可后来听说,他们只杀当兵的,不杀老百姓。只要投降,就没事。”
“我们就信了。”
“谁知道……”
掌柜,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但那眼神里的悔恨和绝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郭槐,沉默了。
他将杯中的马尿,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
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骂。
紧接着,是一阵,嚣张的狂笑。
郭槐,皱了皱眉。
他走出酒馆。
只见,街角处。
十个身穿皮甲的北狄骑兵,正围着一个卖布的商铺。
为首的一个小头目,一脚踹翻了年迈的店主。
然后,伸手就去抓,躲在后面的,店主的女儿。
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吓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
周围的百姓,都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郭槐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他对着空气,打了一个,只有锦衣卫才能看懂的手势。
——封锁全城,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然后。
他迈步,走了过去。
“住手。”
他的声音,不大。
但却像是一道惊雷,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响。
那十个北狄骑兵,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看到郭槐,那身寒酸的打扮,为首的小头目,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哪来的野狗,也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滚!”
郭槐,没说话。
他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去。
那小头目,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抽出腰间的弯刀,指着郭槐。
“找死!”
他话音未落。
郭槐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
他出现在了小头目的面前。
没有花哨的招式。
就是一拳。
简简单单,直来直去的一拳。
“噗!”
一声,沉闷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那个北狄小头目,脸上的嚣张,凝固了。
他低下头。
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脑袋,没了。
不。
不是没了。
是被眼前这个男人,一拳,硬生生地,砸进了自己的胸腔里!
脖子以上,空空如也。
胸口,却诡异地,高高鼓起。
“呃……”
他想说什么。
但喷涌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
扑通。
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九个北狄骑兵,全都傻了。
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那具,如同怪物般的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甚至,忘了拔刀。
郭槐,却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他随手,从地上那具尸体的手中,抽出了那把,还沾着血的弯刀。
刀光,一闪。
离他最近的一个骑兵,人头落地。
又一闪。
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