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末将为何听不懂？”
黑甲骑兵哐哐哐用手掌敲打胸脯：
“要不你下达强制命令试试，末将要是能使用技能，何至于困于囚笼之中，日夜不得脱身？”
“不错的主意。”
宁烛颔首道：“我命你使用『高傲融合』。”
黑甲骑士：(?????)
“看到了吧，末将就是废物，别再抱有幻想了。”
“你要是不开心，或是认为颜面被触犯，大可杀了末将。”
“末将早就做好赴死的觉悟，偏偏那哈森克忍得住，始终留末将一条性命，末将活到今天，实际上也很无聊呢……”
黑甲骑兵耸耸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宁烛绕着黑甲骑士转了一圈。
居然连强制命令也不生效？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情况。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是它真的不清楚自己拥有才能，还是说……从灵魂的层次给自己下达暗示，刻意忘记躯体中隐藏的秘密？
斟酌后，宁烛正色道：
“倘若我说，即便你是废物，我也想培养你、重用你，你意下如何？”
“人类啊，你可真是奇怪。”
黑甲骑士用看望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宁烛：
“连末将自己都不抱有希望，你为何非要坚持？”
“你瞧瞧周围，你已经拥有这么多亡灵部下……噢，末将懂了，你有收集癖，因为末将是特异体，所以认定末将拥有开发的潜力？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嘛。”
宁烛抿住颌骨，突然笑道：
“『高傲之心』，是这个天赋在作祟吗？”
“不愿臣服于人，也不愿臣服于哈森克那样的预备亡灵君主，缺失自由，甘愿死亡？”
“你的话越来越奇怪了，末将不懂。”黑甲骑士坦然自若。
“那就是『形单影只』？”
宁烛推敲道：“只有单独行动才能发挥战力，无论依附于谁，就像你描述的一样，不具有任何技能与战斗能力。”
“噢？”黑甲骑士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弧光，“人类啊，你懂得可真多。”
“只是随随便便瞧末将一眼，像是要把末将里里外外扒透。”
“哈森克就是死在你的手中吧？你这样的人类，对于我们亡灵来说，真是有点危险呢。”
瞧见黑甲骑士避重就轻。
宁烛不慌不忙，再次开口：
“第三个问题，你有符文之器吗？”
“没有，既无盾也无兵。”
黑甲骑士油盐不进：“哈森克唤我为‘瑕疵儿’，还请你相信它的判断。”
“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如果你也不舍得杀掉末将，就将末将关起来吧，末将乏了，歇息一会。”
“恐怕无法如你所愿。”
宁烛凑到黑甲骑士的面前：
“我时间有限，所以，只能上点强制手段。”
“刑罚？好吧。”
黑甲骑士自言自语：
“哈森克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呢，但事实摆在眼前，严刑逼供意义不大。”
宁烛神秘一笑。
指尖的奇异光点，按在黑甲骑士的额顶。
瞬间，晦涩符号显化，那是骸骨神庭牌匾上的“庭”字，丰筋多力，古朴典雅，别有一番韵味。
“唰！”
黑甲骑士骤然起身。
身上锈迹斑斑、布满裂纹的残破盔甲，暴涌灰白黑三色纠缠的死亡气息，正中心的位置，更是有一道金光点缀。
“神庭……侍者？”
“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有这种羁绊……”
黑甲骑士呢喃，此前吊儿郎当的形象荡然不存。
“现在可以认真谈一谈了吗？”宁烛微笑。
“你想知道什么？”黑甲骑士声音低沉，看待宁烛的目光，与先前迥然不同，就像是……浑浑噩噩中醒来，还有片刻的恍惚停留。
“你的过去，你的梦想，你……所有真实的想法。”宁烛狮子大开口。
“唉。”黑甲骑士撇撇嘴：“哈森克与你相比，弱得像是一坨骨渣。”
“末将是真的打算，草率地结束这一生。”
“你的出现，令末将苦恼……”
“老兄。”哈雷鸣笛，好声好气道：
“跟着大王混，风生水起。”
“有什么难处与我们说说呗，大伙都能帮忙，别这么犟嘛。”
“咿呀~~”小幽绕着黑甲骑士头顶盘旋：
“大骑士，碰到哈森克肯定倒霉运，碰到主人，你该振作起来啦~~~”
“我们是一个团队，立志成为亡灵体系里面的最强兵团，加入我们，命运就此改写！”
“你们……似乎很信任人类。”黑甲骑士望着虚无处：
“末将的难处……让我想想……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啊，想起来了，末将上一世是人马族的英雄，带领部落四处征战，不足十人的部落，最终发展成数百人……”
“后来，末将刚刚登临四阶，战败于更凶猛的魔物爪下，部落被屠，末将心存不甘，竟带着一丝真灵，意外转生为二阶的黑暗骑士……”
“再后来，被亡灵捕捉，来到禁忌古堡，与骸骨战马融合进化……骸骨战马消失，末将孑然一身，内心渐渐封闭……”
小幽：｜д?′)!
哈雷：｜д?′)!!
大骨：｜д?′)!
幼牙：｜д?′)!!！
尸弟：?|?'-'?)??
尸妹：<(?????)>
原来是人马族的大佬！
前一世，竟然涉足四阶之境！
“六弟，要不你往后挪挪？”哈雷突然道。
“挪什么？”幼牙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切齿大怒：“挪你个车榔头！”
“喊大佬七弟不合适吧？”哈雷嘀咕。
“我先来的！老六是我的底线！”幼牙疯狂磨牙，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扑咬。
“好叭。”哈雷打哈哈混过去，又朝着黑甲骑士道：
“大佬，然后呢？”
“然后……”黑甲骑士回忆道：
“没有坐骑，骑士中的另类，末将在哈森克的眼中一文不值。”
“但它不知道的是，末将其实可以战斗，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黑甲骑士流转一丝精光，忽而将右手插进胸口的裂缝中，缓缓拔出……一根绳子？
“这是末将的符文之兵。”
“末将称之为‘命运缰绳’。”
“只有启用命运缰绳，末将才能摆脱无能者的标签，再次成为一名战者。”
“你们……”黑甲骑士的目光渐渐锋利，像是垂暮之年的老兵，突然重返年轻：“谁愿意与末将融合？”
黑甲骑士倏地锁定幼牙与哈雷。
“末将眼光高挑，若没有合适的融合对象，宁可当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