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织田信长没有让筒井顺庆代答:“天下不定,将军之位何存?”
他那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直刺足利义昭的目光!
足利义昭不由自主地向后微仰,手脚顿时冰凉,滚动的喉咙想要开口,却无法发音。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明智光秀不忍地侧过脸去,妥协,似乎是当下最稳妥的出路。
朝山日乘更是屏住呼吸,他也手指微颤,似乎触发了不好的回忆。
而织田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织田信长。”
“既受命于危难之间,自当戮力平定乱世,还将军一个太平天下!”
“此条,无可商议。”
“无可商议”这四个字,如同最终的判决,斩断了足利义昭最后的幻想。
他脸色煞白,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但最终无力的松开。
筒井顺庆则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信长此刻展现的,不仅是对足利义昭的压制,也是对他的一次宣告。
在这即将成型的新秩序中,拥有最终话语权的,只有他织田信长。
“既.....既然如此......就,便依此......办理吧。”足利义昭屈服了,颤抖的声音里无法掩盖苦涩。
筒井顺庆看着义昭将军在文书上颤抖地花押,他知道风雨欲来,信长包围网即将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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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筒井顺庆、织田信长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廊道尽头。
当大广间的拉门被侍从轻轻合上。
当这空旷的殿中,只余足利义昭一人时......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是足利义昭愤怒锤击地板的声音。
“织田信长......织田信长!”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
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音:“尔等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他怒吼着连连锤击地板,仿佛这就是织田信长。
“还有那筒井顺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瞪向筒井顺庆坐过的位置。
“伪善!彻头彻尾的伪善之徒!”
他脑海中还在想着筒井顺庆那看似恳切的分析,只觉得无比的刺耳。
“明智光秀......朝山日乘......一群懦弱无能、见风使舵之辈!”
足利义昭连带着见证者也一起恨上了。
顿时无边的孤寂与愤怒淹没了他,让他环顾这空荡的大广间,感觉自己是孤家寡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高声咆哮着,额头青筋暴起:“我才是天下共主!我才是!”
一通发泄之后......
他颓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着。
空旷的大广间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愈发急促的雨声。
半晌。
足利义昭突然发出一阵极度怪异的冷笑:“呵呵...呵呵...”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
他撑起膝盖,缓缓站起身,目光看向殿中供架上,那柄代表幕府象征的节刀。
“幕府这面大旗,历经风雨,还没那么容易倒下。”
他缓缓走近,抽出带着寒光的节刀,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癫色:“这天下......”
“对你心怀不满的人......”
“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