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轻们本能地想要后退,却与后方仍在前进的同伴撞在一起。想要加速上岸,却发现岸上也陷入了同样的地狱。
第二波、第三波铁炮齐射,以及紧随其后的、密集如飞蝗般的箭矢,正无情地的覆盖北畠足轻。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场面彻底失控了。
河流不再是通道,而是变成了屠宰场。
鲜血大量涌出,使得河流变得暗红,令人发怵。
再加上浮尸堆积,堵塞了部分河道,使得渡河更加困难。
伤者的哀嚎,战马的惊嘶,垂死的喘息......
幸存者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当北畠军在河滩与河道间绝望挣扎之时,筒井顺庆真正的杀手锏出动了。
“枪衾阵!前进!”
岛清兴翻身上马,振臂一挥。
筒井家最精锐的足轻备队,手持三间半超长枪,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
他们踩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向着已经魂飞魄散、毫无阵型的北畠军碾压过去。
河岸上的北畠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他们如同麦穗般被一排排的拍倒,像赶鸭子一样被赶入更加拥挤的河内。
然后,战斗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可恶的筒井顺庆!”北畠具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手中的军配因极度用力而“咔嚓”折断。
他想要做点儿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愤怒与仇恨骂道:“奸贼!逆贼!恶贼!”
与此同时,南岸的大地在颤抖。
前田庆次引着50骑武士,从上游迂回而下,直击北畠家的小荷驮队。
“敌袭!”“保护粮草!”“快跑啊!”
小荷驮队顿时慌乱一片。
前田庆次一马当先,手中朱枪猛然一刺,将一名敌武士当胸贯穿!
并借助马速的力量,将其高高甩出,砸翻了一辆推车。
他身后的骑马武士如同虎入群羊,太刀挥舞,长枪突刺,借助马匹的冲击力,轻易的在人群中冲杀。
足轻们的长枪面对高机动的骑马武士,显得笨拙而无力。
民夫们则发出惊恐的尖叫,丢下推车,四散奔逃。
受惊的驮马嘶鸣着,拖着粮车也横冲直撞。
“放火!”前田庆次又砍翻一名试图抵抗的足轻组头后,厉声下令。
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敌,而是烧粮。
很快,早已准备好引火之物的几名武士,立刻点燃,抛燃在堆满的粮俵和草料上。
粮草遇火就着,浓烟与火焰迅速升腾起来,吞噬着北畠军宝贵的补给。
此时的北畠具教,又接到粮草被焚的消息,两眼一黑,胸口一闷,嗓子眼一甜......
噗!
一口老血喷出,仰面向后栽去。
“主公!”“主公!”周围一片惊呼。
所幸周围的侍从扶助,避免了坠马而亡。
“筒井......顺庆......”北畠具教颤抖的手,遥指筒井顺庆的方向:“好个......毒辣的手段......”
他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