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雨如丝。
苍茫大湖上,一叶孤舟如箭疾行。
离着钓船不过三里,便有一黑色巨蟒浮出水面,开始伴着小舟而行。
陆长歌唇角微扬,摄起舟上那颗鱼心,抛入水中喂了黑蟒。
随即,他身形一晃,轻盈落于宽阔的蛇背之上。
毕竟,巨蟒破浪的速度远非小舟可比,还能节省他不少法力。
就这样在墨色的水面上疾行了约莫两个时辰,黑蟒庞大的身躯终于停了下来。
陆长歌法目望去,前方水面上下,赫然浮沉着一片山峦般的墨绿色火焰——母蛟在此相候。
“陆小子!”那庞大的墨焰涌动,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悦,“岛上外人众多,你怎忍留我儿独自在那,孤身远行来寻老身?”
“前辈容禀,”陆长歌神色一正,“岛上那对道门师徒,让晚辈深感不安,此为大患。晚辈欲及早将其抹除,特来请前辈出手相助!”
“细说!”母蛟的声音凝重起来。
“那年轻道士名叫无尘,”陆长歌语气凝重,“他对晚辈道场的兴趣,远超过了正常的好奇。先前看到那颗水青蟒卵时,眼神中的渴求更是毫不掩饰。”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前辈您很清楚,千年水青蟒蛋的气息,最接近您的血脉。结合他这般态度,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何况,这对师徒似乎精通钓龟秘法,此次所获天卜龟甲,极可能就是为了……推演前辈血脉的藏身之地!”
话音落下,陆长歌分明看到前方庞大的墨绿火焰,明显一颤。
短暂的死寂后,蛟龙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压抑的冰冷:“你意欲何为?”
“若他们雨季结束后乘船离开,在大湖中动手自然省事。但晚辈担心……”陆长歌抬眼看向深沉的夜空,“如果他们使用纸鹤或类似的飞行法器从空中遁走,前辈是否有把握拦截?”
蛟龙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反问:“你为何不在岛上解决他们?找个理由多留几日,待其他客人离岛,再制造一场湖怪上岸报复垂钓者的假象,让他们意外陨落在岛上岂不是更简单?”
“晚辈考虑过此法。”陆长歌眉头微蹙,“但让他们死在岛上,终究可能留下痕迹。他们背后若真有能人,或许能通过某种秘法或卜算追查到岛上,那将是更大的隐患。”
“哼!”母蛟的声音斩钉截铁,“管他是上天还是入水,只要他离开此岛范围,老身自有办法将他们截下!不过,最后动手的人,得是你们自己!”
“前辈是怕沾了因果?”
“动了手,便有了因果。老身,只是想看看你这小岛如今的成色如何。”
“好!”陆长歌精神一振,“晚辈正有此意,想活捉那小道士,逼问出他的真实来历和目的!为何要窥探我重明岛!”
“可还有他事?”
“还有两件小事,劳烦前辈。”陆长歌连忙补充道,“其一,岛上那位四品,解除他的禁令吧。今年剩下的时日,让他在湖里随意折腾吧。其二……”
他语气带着一丝期盼,“前辈麾下,可有灵智颇高、能口吐人言的精怪?若能充当信使,我们联络起来会更方便,也省得过多见面。”
“老身也曾想过此事。”蛟龙语气略显复杂,“能言即意味着修为有所成,有了心智,心思便难以尽数掌控,难以完全信任。此事容老身再物色吧。你若有心,不如多和小黑交流,早日助它开启灵智,这才是正法!”
她忽然语气一转,带着回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老身修行两千余载,当年也是得遇一老道,结下善缘...算了,不说这些,无事早些回去!你不是说那对师徒形迹可疑吗,我儿可孤身在岛呢!”
“前辈且慢!”陆长歌赶忙拱手,“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讲!”蛟龙的声音中已带上些许不悦。
“关于天道……以及雷劫之事,前辈所知几何?能否为晚辈解惑?”陆长歌神色认真。
“天道的本相,你该去请教人族修士。”母蛟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对我们山海精灵而言,天道雷劫其实就是晋阶之劫,或者说化人求道之劫。
这里面分为两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