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永二十八年,五月十七。
陆长歌回到了阔别两个月的栖霞城。
当夜,在陆长歌的注视下,冷宛白在献宝奏折上加签用印,证明其真实性。
随后,一只体型足有鹞鹰两倍的白头雄鹰载着奏折,自千户所腾空而起,直飞洛京。
事了,陆长歌又去了地牢,接出了被关了整整两个月的秦弘武。
他本想靠着那十八万两的余温,让冷宛白将秦弘武调到他的第三百户所。但转念一想,他没和自己的老上司陈勇提前沟通,不太妥当,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行人走出千户所大门。
陆长歌便跟栖云道长辞行,又对秦弘武诚恳地表达歉意之后,这才带着两名下属和徒弟,回到了自己的百户所。
百户所里一切如旧。陆长歌安排林清清住进了自己小院的西厢房。
他自己则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旋即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驱散了这两个月来百般算计,惊心动魄积累下的巨大疲惫,直至次日午时方才醒来。
推开房门,洗漱完毕,小厅的桌上已摆好了饭菜。
林清清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主位前:
“师父,看您没早起,我就让厨房晚些再送饭,现在都还是温的。这小米粥是用扬州东山谷特产的米熬的,养胃益气,是我父亲前些天找李主簿提前送进来的。”
陆长歌点点头,在桌前坐下,端起温热的小米粥喝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家里有个这样细心聪慧的徒弟,感觉倒也不坏。
但是这位徒弟,和那位冷千户到底有什么交易呢?
“你吃过了吗?”陆长歌随口问道。
“徒儿早上卯时就起来了,辰时已经用过早膳。”
“你什么时候的入的道?”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就是我们在龙王庙分开之后不久?”陆长歌的眉头微微挑起。
“是的。”林清清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音。
“冷千户找人帮你的?”
“是的…”林清清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白。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陆长歌偏过头,目光冷冷看向她。
“师父……徒儿……徒儿……”林清清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冷宛白让你立了道心誓言?”陆长歌语气带着了然和一丝讽刺。
“是!不过冷千户说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师父您……”林清清急忙解释道。
“她说为你好你就信了?你不是出身巨贾之家吗?这点脑子都没有?”陆长歌没好气地说。
不过他转念一想,无论是眼前的小姑娘还是她背后的林家,面对冷宛白的威势,恐怕都无力反抗。
他无奈地摆摆手,“算了。虽然师父我压根不信什么道心誓言这套,但既然你立了誓,也不逼你了。”
林清清听完这话,紧绷的脸色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陆长歌又话锋一转:“知道修道有多难吗?”
“知道,栖云道长跟我说过。”林清清认真地回答,“他说除了需要悟性,还要持之以恒的勤勉,而且…处处都得花钱!”
“嗯,那老道这话倒没说错。”陆长歌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确实,花钱如流水啊!”
“东西确实很贵,”林清清心有戚戚地说,“他卖给我五张清灵符,一张要三百两银子;五张隔音符,一张六百两!他说看师父您的面子才给了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