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栖云笑眯眯接过银票,随意扫了一眼。随即他手一翻,一叠青色符箓便出现在掌心,递了过去,“用完随时来找我。”
陆长歌接过,也不清点,直接塞进怀里,告辞离去。
他又去跟秦弘武打了声招呼,三骑便踏上归途。
“你和那老道鬼鬼祟祟的,聊了什么?还用上了隔音符?”马背上,苏飞雪语气冰冷地质问。
“没什么,”陆长歌故作轻松地掏出一叠符箓晃了晃,“就是买了十张隔音符而已!”
“明明是九张!”苏飞雪眼尖,看得分明。
陆长歌闻言仔细一数,果然是九张。
这老道是把刚才用的一张算进来了,陆长歌只觉和这些老道们打交道心太累。
“是啊,试用了一张!这老道太精明了。”陆长歌借此敷衍。
他转头对另一侧的王大力吩咐:
“大力,你绕道去趟明月楼,告诉凤姐,今晚我要见她东家,地点就在明月楼洞庭月雅间。”
三骑应声分开,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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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明月楼,洞庭月雅间。
圆桌之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陆长歌与余府二公子余志学相对而坐,推杯换盏。
苏飞雪则面无表情地侍立在陆长歌身后。
陆长歌如今打又打不过,又暂无合适理由支开她,只得由着她旁听,心下却早已盘算着数种甩掉这“尾巴”的法子。
几杯过后,陆长歌不再客套,径直取出一张隔音符,指尖微动渡入一丝法力。青光立时逸散,形成一个无形的隔音罩拢住桌边二人。
然而苏飞雪脚步一错,已径直跨入光罩之内,紧贴着陆长歌站定。
“余兄,实不相瞒,兄弟最近手头有些紧,想挪借一笔周转,可以用后面几年的供奉作抵押。”陆长歌开门见山。
余志学神色未变:“陆大人开口,自然无妨。不知打算借多少?”
“自是多多益善,”陆长歌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压上五年的供奉,先借二十万两如何?”
余志学沉思片刻,随即爽快应道:“好,就二十万两!抵押也不必了,权当余某私人借与陆兄周转。”
“余兄爽快!”陆长歌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立刻举杯致意,“陆某记下这份情了。既承余兄盛情,我便再送句话:无论令兄在刺史府担任何职,也不论刺史府与朝廷间最终如何了局。
我陆长歌不敢保你阖府周全,但倾力护住余兄这一脉血脉不绝,总还有几分把握!”
“陆大人有心了!”余志学苦笑摇头,语气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只是这护住谈何容易?官大一级压死人,若冷千户哪日真对我余府动了心思,大人您扛得住她的威压?何况,她只需一道命令避开栖霞本地卫所,调外镇兵马前来抄家,大人又能如何?”
他顿了顿,神情忽又平静下来:
“若大人真能帮着周旋,只要换来冷千户一句承诺,保我一府平安,余家就算献上全部钱财又何妨,毕竟都是身外之物。”
“有余兄此言,陆某心里便有底了。”陆长歌嘴角微扬,“不瞒你说,洞庭指挥使司此番大动干戈,耗费巨万,账上必然亏空得厉害。回头我便去探探冷千户口风,想法子让你‘破财免灾’。”
“若能成事,余府上下必对大人感恩戴德!”余志学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补充,“大人只需让冷千户有所承诺,余家愿献出大半家财填补千户所亏空!至于大人自己的那份缺额,也别再打扰别家,余某一并垫上便是。”…
宾主尽欢,深夜方散。
“陆大人这捞银子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回程路上,苏飞雪清冷的声音从马背上飘来,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陆长歌勒住缰绳,侧头戏谑道:
“苏教头此言差矣。若非我当初提点,你们苏府这三十七口人,如今可能都重新投胎了。你该回去劝你家老爷子送点感谢金过来!”
“陆大人若有本事,尽管去抄了我苏家。我早已替大人算过,你在栖霞城五服之内的亲眷…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一十五口。大人行事前,可要掂量清楚了。”
“你们醉仙阁要都像你这般不知进退,早晚玩完。”
“真有那一天,你陆长歌一样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