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蜡黄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若能促成此事,替逆星盟拉拢到三阳上人这等强援,这份功劳……足以让我们获得难以想象的赏赐!
甚至……让你我获得一丝结婴的机会也未必没有可能!”
他刻意用了“我们”,显然是将袁君也绑上了这条船。
袁君听得心惊肉跳,口干舌燥。
元婴!
这个足以让任何结丹修士付出一切代价去追逐的境界!
逆星盟的许诺,如同一剂致命的毒药,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师兄,方才那乌丑……”袁君猛地想起刚刚在门外遇到的极阴岛少主。
“乌丑?”
木龙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正是代表逆星盟和极阴老祖,前来与我接洽,并送来这枚令牌和疗伤丹药的!
极阴老祖,亦是逆星盟的核心元老之一!
此事若操作得当,我们甚至可以借助极阴岛的力量!”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袁君,那眼神仿佛要将袁君的灵魂都看穿:
“袁师弟,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愿意继续当星宫治下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蹍死的蝼蚁?
还是……愿意赌一把,与我一起,将这乱星海的天……捅个窟窿出来?!”
静室内,烛火摇曳,将木龙真人那张因激动和疯狂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那枚逆星盟的令牌在他手中散发着幽幽的邪光,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妖魔之眼。
袁君站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内衫,心脏狂跳如擂鼓。
一边是星宫的铁血统治和已知的恐怖,一边是逆星盟许诺的泼天富贵和渺茫的元婴希望,还有……那足以让三阳上人疯狂的惊天秘密。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往前一步可能是粉身碎骨,也可能是……一步登天!
洞府外,夜色更深,乌云彻底遮蔽了星月。
珮琴站在廊下,望着漆黑的天幕,面目阴晴不定,心中对道侣的失望和对力量的渴望,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
夜色更深,天星城第二层洞府区的喧嚣彻底沉寂。
许玉安三十九层的洞府外,禁制光幕如水波般流转,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与寒意。
一道曼妙的身影在禁制外徘徊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指尖凝聚法力,轻轻触动禁制。
光幕微颤,裂开一道缝隙。
——
洞府内,许玉安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氤氲,正在巩固白日突破结丹中期后的境界。
感应到禁制波动,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进来吧,珮琴道友。”
门扉无声滑开,珮琴闪身而入,随即迅速关闭。
她站在略显空旷的洞府厅堂中,脸色在镶嵌于墙壁的月光石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交织着焦虑、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许岛主!”
珮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开门见山,“妾身有要事禀报!事关您的安危!”
许玉安神色平静,示意她坐下:
“哦?何事如此紧急?”
珮琴并未落座,反而上前两步,语速极快地将方才在木龙真人洞府外遭遇乌丑、以及之后袁君与木龙真人的密谋——以许玉安的真实身份(庇护元瑶、妍丽,极可能是杀害青阳门梅长老和导致少门主陨落的元凶)为投名状,欲借青阳门三阳上人之手除掉他,并借此搭上青阳门和极阴岛乃至逆星盟的大船——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她讲得极其详细,甚至复述了木龙真人拿出逆星盟令牌、以及两人意图以此消息拉拢三阳上人加入逆星盟换取前途的疯狂计划。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目光紧紧盯着许玉安,期待着他震惊、愤怒或至少是凝重的反应。
然而,许玉安听完,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不以为意的淡笑?
“就这事?”
他语气轻松,仿佛听到的只是邻家琐事。
珮琴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恐慌涌上心头。
她冒着巨大的风险,背叛了道侣,将如此惊天秘闻和盘托出,对方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许岛主!您……您不相信妾身?!”
珮琴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带着一丝尖锐,“妾身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那木龙真人已加入逆星盟,袁君他……他也动心了!他们欲置您于死地啊!”
许玉安看着她激动得微微颤抖的身躯,摇了摇头:“珮琴道友,我并非不信你。”
“那您为何……”
珮琴更急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着一堵棉花墙,任她施为,所有的力量都被无声地卸去。
许玉安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语气平静:
“傍晚时分,我与韩道友、周道友、柳仙子以及少宫主凌玉白小聚。席间,少宫主给了我一个明确的暗示。”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向珮琴:“星宫,愿意庇护我。”
珮琴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少……少宫主?凌玉白?他……他亲口承诺庇护您?”
“虽未明言,但意思已足够清晰。”许玉安颔首,“他是天星双圣嫡子,现任少宫主,他的话,分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