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许玉安最终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七枚空白玉简。
他将结合了《象甲功》思路、经过大幅修改和精简的《明王诀》第一层心法,逐一刻录了进去。
他本不愿留下任何东西。
可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许玉安”这个身份若被七大门派深究,极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他出生的那个许家。
尽管他对那个家族并无感情,却也不想因自己而为其招致灭顶之灾。
留下这经过“阉割”和“改版”的功法,或许能让七大门派,放过许家一马。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环顾这间短暂的居所,确认没有遗漏后,并顺手布下了一个简易的警报阵法。
随即,他心念微动,【敛息符】装备,气息瞬间变得模糊难辨。
再为自己施加一道隐匿法术,他的身形仿佛彻底融入了浓重的夜色阴影之中。
如同幽灵,许玉安悄无声息地翻出别院,凭借昨夜和白天观察的记忆,精准地避开所有巡逻队伍与暗哨的视线,朝着太南谷之外的方向疾行而去。
夜色,是他此刻最完美的掩护。
——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在天雾台巨大的擂台上时,三三两两的散修与家族修士已陆续抵达。
不久后,各座擂台之上,术法的轰鸣、法器的碰撞声以及修士的呼喝声再次响起,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无论是台下观战的修士,还是台上比斗的选手,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观众的目光不时瞟向通往居住区的道路,窃窃私语,猜测着那个人今天会选择哪座擂台。
而擂台上的修士们,则打得束手束脚,即便暂时获胜,心中也难免忐忑——生怕那个身影会突然登场,将自己轻易轰下台去。
就连看台上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筑基修士们,此刻也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目光频频望向太南山别院的方向,眉头微蹙。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阳光变得炽烈,天雾台上这种诡异的气氛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凝重。
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在无声地蔓延。
看台上,几位筑基管事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你们说……那小子怎么回事?这都日上三竿了,为何还不见踪影?”黄枫谷的张管事眉头紧锁,忍不住率先开口。
尽管直觉告诉他,许玉安最终选择黄枫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万一呢?
况且昨日他已得到钟掌门的全权授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邀请对方加入。
“谁知道呢!该不会最近大展雄威,损耗过大,睡过头了吧?”化刀坞的周管事下意识瞥了眼掩月宗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与恶意。
他对许玉安本就观感极差,尤其在得到掌门谕令,甚至不惜许诺“天池秘境”名额和一滴“天精露”后,这种嫉妒与不满更是达到了顶点——
所有好处似乎都被那小子占尽了!
最可气的是,自己还得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加入化刀邬!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七大门派的面子是面子,他的面子就不是面子!
“绝无可能。”
巨剑门的筑基修士摇头否定。
他对许玉安颇有好感。
观其行事风格,也绝非懒散懈怠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