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安笑道:“老先生请自便。”
无需刻意施展天眼术,强大的神识已让他瞬间洞悉了二人的底细。
那老者看似病恹恹、弱不禁风,实则气血充盈,内息悠长。
庙内这群镖师,恐怕只有马三能勉强接其一招半式。
至于旁边那沉默的铁塔壮汉,更是了得,筋骨强健,皮膜坚韧,寻常刀剑怕是难伤分毫——就是毫无生人气息。
当然,这只是对凡人而言。
许玉安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储物袋收入怀中宽大的袖袍内。
同时,心神微动,装备栏中那枚代表【长春功玉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绘制着玄奥符文的符箓虚影。
【敛息符】效果:收敛气息效果+3。
根据许玉安多次测试,装备此符后,除非对方拥有碾压他的修士或者精通探查类法术,否则极难看穿他的真实境界。
之所以临时更换装备,自然是忌惮墨居仁体内潜藏的那个存在——余子童。
‘可惜……’
许玉安心中暗叹。
他并非惋惜张铁的悲剧,也非墨居仁机关算尽终成空的命运。
在凡人修仙的世界里,这等遭遇比比皆是,根本排不上号。
他真正惋惜的是,掌天瓶已与他无缘。
如果他没记错剧情,墨居仁对张铁下手之后不久,便会着手对韩立夺舍。
这意味着掌天瓶此刻已经落入韩立之手。
最终结局,不言而喻。
墨居仁确实老谋深算,将初出茅庐的韩立拿捏得死死的。
奈何,韩立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身负主角光环。
墨居仁用生命给韩立上的这最后一课,彻底开启了韩老魔的蜕变与崛起之路。
‘也就是说……此时的韩立,尚未经历太多尔虞我诈,相对而言,或许……还算好打交道?’
许玉安眼中火苗闪动。
掌天瓶已无望,但那由它催生出的“参天造化露”,或许并非全无机会。
而且因为装备栏独特特性机会更大。
哪怕不成,也得和这位灵药批发商建立友好关系。
毕竟,在没有崛起前,稳定的时间线,对他最为有利。
从始至终他都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不是前世的见识,也不是金手指,而是对剧情的先知先觉。
一个模糊而大胆的计划,悄然在他心中成形。
——
咔嚓…咔嚓…
篝火中的枯枝持续燃烧着,跳动的火苗将破庙映照得忽明忽暗,光影在残破的墙壁上扭曲晃动。
对面墙角,墨居仁慢条斯理地从行囊中取出干粮,放在篝火旁烘烤。
铁奴如同最忠诚的守卫,沉默地矗立在他身侧,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
窸窸窣窣的虫鸣,夹杂着镖师们闲谈,在这破败阴森的庙宇中弥漫开来,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氛围。
墨居仁一边小口啃着干粮,一边借着篝火的光亮,看似随意,实则锐利地观察着庙内的众人。
那个叫马三的镖头,在他眼中不足为虑。
反倒是那位白衣翩翩少年少年,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唇红齿白,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竟敢独自一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之中?
是身怀绝技、无所畏惧?
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看其身形步伐,又全然不似练家子……
就在墨居仁暗中打量许玉安的同时,许玉安的目光也毫不避讳地落在了墨居仁身上。
坦白说,以凡俗武夫的身份,成功暗算一位炼气七层的修仙者(余子童),这份心机与手段,不说前无古人,也绝对堪称惊世骇俗。
看那金光上人便知,炼气三层,仗着一张金光符,就能让整个七玄门束手无策。
老实讲,即便明知对方只是个凡人。
可真面对墨居仁这等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之人,许玉安在佩服之余,心底深处也不由得升起一丝忌惮。
当然,这份忌惮,更多源于他此刻心中所图谋之事。
否则,一枚最简单的火弹术,便足以将这二人化为灰烬。
或许是许玉安的目光太过直白,墨居仁主动开口:
“老夫墨居仁,谢过小兄弟刚才的柴火。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许玉安。”
墨居仁点了点头,目光在少年清俊的脸庞上停留片刻——这副皮相,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哪像凡尘俗世的人物?
马镖头则在旁边打量着铁奴。
身材魁梧,比自己还壮实几分,肌肉虬结得像头熊,一看就是走镖的好苗子。
他琢磨着结交,叽里咕噜说了半天,铁奴却闷声不响,半句回应也无。
过了半晌,马镖头讨了个没趣,只得客套两句,识趣地退到一边,去安排守夜的事宜。
转眼间,寺庙只剩墨居仁与许玉安两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