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教,赵三元在此,何人敢伤我教教主!”
一声怒吼,在天下第一雄楼前炸响,荡开的声浪席卷整个无双城。
宵小鼠辈闻之心惊胆战,英雄人物亦感心神激荡。
只因那人,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着红锦百花袍,手中长枪映秋冷,龙胆如枪亦照人!
这般顶天立地的姿态,任谁见了,都得由衷称一声好汉!
“可找到《枪经》了?”
从剑柄处收手的白衣人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如铁塔般的汉子,语气平静地出言相询。
“找是找到了。”
名为赵三元的壮汉挠头笑应,语气带着几分憨然,与方才怒吼时的悍勇判若两人,“就是着急往回赶,许是没机会学了。”
前一刻他脸上的怒容,连虎豹见了都要胆寒;可面对白衣青年,却是没有半分凶态。
“不觉得可惜?”
夏仁注视着眼前风尘仆仆的汉子,他没有追问其中细节,只是带着几分调侃问道。
“这有甚可惜的!”
赵三元大手一挥,语气豁达得很,“有《枪经》我是赵三元,没《枪经》我不还是赵三元?况且老大和老杨都说过,我入那陆地神仙境,也就是早晚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去拒北关多杀些蛮子,照样能建功!”
“兵家修行,自然要上疆场。”
夏仁听出了他急于奔赴北疆的心思,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但你一日未入天应,我便一日不放你去北疆。”
“别啊老大!”
赵三元顿时急了,嗓门都提高了几分,“我这天应境就差一口气了!你早点放我去北疆,我早点杀蛮子,这不就是你和二先生一直想让我做的事吗?”
北风一刮,便是北蛮南下打草谷的时节,他心里早就急得像着了火。
“又不是不让你去。”
夏仁忽然笑了,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脸色铁青的云子羽,示意赵三元抬头,“把他打服了,你就是天应。”
他的语气轻巧地,像是指使一个大孩子去痛扁一顿小孩子般轻松。
二人敞亮交谈,并未用什么缩声成线。
在场的江湖人士皆是五感通灵之辈,二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手持长枪,从天而降的悍勇人物居然也是太平教的供奉。
脑子活络一些,对太平教有所了解的,更是知晓这位便是太平教那位鲜少在江湖上露面的三将军。
只不过,他们无法理解二人为何敢这般小觑那云子羽。
无双城城主座下的大弟子,便是太平教供奉皆是难得的天才人物,也不应当如此轻描淡写。
……
“赵三元,赵三元……”
人群中,有人喃喃低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半年前安南王叛乱,曾在老虎山安置三千兵马!那批兵马还没来得及入金陵,就被人半道截杀了!”
这桩半年前的旧闻,当年在江湖上曾轰动一时。
即便锦衣卫后来严密封锁消息,仍有老虎山附近的百姓声称,亲眼见到一人一枪,拦下了整支军队。
彼时江湖上还掀起过一阵讨论:这事究竟是真是假?若真有其事,是哪位武道宗师有这般能耐?
毕竟朝廷并未派兵围剿,若仅靠一人之力屠尽三千兵马,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多数人都倾向于“多位宗师联手”的说法,至于传闻中那个“赵三元”的名字,江湖人多以为是太平教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没人当真。
可今时今日,当这位头戴紫金冠、手持长枪的壮汉,活生生伫立在无双城天街,站在天下第一雄楼前,那股“万人敌”的悍勇气场扑面而来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头一震。
半年前的旧事,难道竟是真的?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莫衷一是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岳楼之巅。
那人宽袍大袖,披头散发,未显半分刻意,仅是负手而立,一股“唯我独尊、傲然天下”的气质便席卷开来,压得整座天街都似静了几分。
“岳无双!那是岳无双!”
有人失声惊叫。
这位坐镇无双城一甲子的武道魁首,居然真的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