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含着怒意的雷声,许多修为高深者都察觉出了异样。
不少西山弟子都朝雷声传来的方向观望,眼里露着期许。
却不曾想,那怒意忽然出现,又很快销声匿迹,让人一时间摸不清西山的态度。
“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黄裙女子看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紫衣青年,语气里带着疑惑。
“我先前之所以觉得那人翻不出什么风浪,倒不是小觑他的实力。”
紫衣青年沉吟着开口,“只是觉得仙剑一事事关重大,他即便真在问剑台上胜出,西山也定会出面将他拦截在仙剑冢,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
“但从那人上山,到他在问剑台出手显露身份,再到此刻引得十七柄仙剑齐出,西山的反应似乎都太平淡了些。”
赵绛庭遥指怒雷传来的方向,语气笃定,“那处方位,本是西山老前辈的闭关之地,住着剑冢几脉的掌权人物,也是西山真正的底蕴所在,方才那怒雷,便是他们的态度。”
“可有人拦住了他们。”
斗笠客赵扞望向那三座峰峦,眸中似有精光一闪,“是一道剑气屏障。”
“如此说来,西山上怕是有两派人物意见相左,正在暗中角力。”
赵绛庭眼中闪过一抹睿光,“而且那位敢当众显露魔教身份,想来是得到了其中一派的支持。不然,便是他处在全盛时期,想要在这千年大宗里闹上一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他得到了谁的支持?”
赵璜瑛面露困惑。
仙剑被外人取走,怎么看都是动摇剑冢根基的大事,竟会有人愿意支持?
“三年前,剑客阿玖独上西山取走仙剑,此事之所以震惊江湖,固然是因世人从未想过外人也能继承仙剑,但真正耐人寻味的,还是剑冢对仙剑的态度。”
赵绛庭没有直接回答赵璜瑛的问题,转而分析起三年前的往事,“他们居然真的容许阿玖将仙剑带下山,送入江湖。”
“三年前,但凡西山那几脉有任何一位人物出面制止,阿玖一个外人,别说带着仙剑下山,便是想靠近仙剑冢都难如登天。”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字句却隐隐触碰到了被掩盖的真相。
“也就是说,早在三年前,西山内部就有人愿意将仙剑传承给外人?”
赵璜瑛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呼吸陡然一滞,目光投向那位被仙剑众星捧月般环绕的男人,“而他,也得到了同样的支持?”
一时间,她思绪翻涌,心湖难平。
“赵扞,他第一次在问剑台出现时,武道实力在几品?”
赵绛庭又抛出一个问题。
斗笠下沉默片刻,赵扞给出答案:“当是武道三品。”
“那他第二次出现在问剑台时,武道实力是几品?”
赵绛庭自问自答,“是武道二品,且是当世最强的武道二品。”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实力恢复到如此地步,除了拔出囚龙钉外,再无其他可能——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不久前的问剑台上,黑衣剑客曾探手入衣襟,取出一枚黑色钉状物。
彼时,几乎所有人都未曾在意,很快便被他爆发的气势所震慑。
但当时,台下至少有三人不约而同地心头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