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之顶此刻的盛况,用“群英荟萃”四字来形容,实在不为过。
无论是年少成名的单刀门刘域与鸳鸯刀李双渔,还是身负枪王私生子传闻的铁枪寨罗铖,皆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年纪轻轻便已在武道二品站稳脚跟,甚至坐二往一,哪一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继承宗派的天之骄子。
至于那位从邀月仙宫还俗的女道人王疏漪,还有那如谪仙临尘的天人山张灵远,比起前三者,身上则更多了几分道门的神秘与飘渺。
一个半步一品的修为深不可测,一个踏剑而行的风姿宛若仙人,都让周遭众人不敢小觑。
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问剑台上,等着吴青锋与华白岑一较高下,可这五位高手的接连到来,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大半视线。
周遭人群中交头接耳之声不断,既有对几人身份的猜测,也有对这场盛会愈发热闹的感慨。
若说方才闯天梯时,刘域与李双渔刀兵相向,罗铖与王疏漪隔空较力,张灵远踏剑掠过时的超然,都透着几分暗中争锋的意味。
可真到了西山之顶、问剑台周遭,几人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遥遥点头致意,脸上竟都带着几分平和笑意。
一派和气生财的模样,仿佛先前的针锋相对不过是错觉。
这般转变,让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暗自咋舌。
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江湖翘楚,绝非是不通晓人情世故之辈,天梯上的互相试探点到为止即可,到了问剑台便都收敛了锋芒。
显然都明白,今日的主角,终究是问剑台上那两位剑宗首徒。
……
“疏漪仙子,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位居胭脂榜的人间绝色。”
李双渔只看一身红衣似火的装束,便知是说书人口中江湖故事中的女侠性情。
五人中,就是她最先放下芥蒂,主动交涉。
“当不得‘仙子’二字。”
王疏漪浅浅一笑,褪去了初见时的清冷,“只是曾有幸在尊师座下参禅学道,如今不过在红尘中历练罢了。双渔姑娘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姐姐便是。”
“见过疏漪姐姐,小妹这厢有礼了。”
李双渔爽朗一笑,抱拳作揖。
王疏漪见状,眼中笑意更深了些,微微颔首还礼:“双渔妹妹不必多礼。”
她说着,目光落在李双渔那身如枫叶燃火的红衣上,轻声道:“看到双渔妹妹,恍惚间又想起了一位故人。当时初见她时,也是这般一袭红衣,立在雪中,那抹艳色与寒白相映,端是让人印象深刻。”
“可是那位姓秦名肆雪的女子?”
两女正说着话,原本一心只在观剑台上的张灵远转过身来,询问了一句。
“正是我那位师妹。”
王疏漪虽是微笑回应,神色中却带着些许复杂。
“我知道她,她原本不是太平教的吗?”
李双渔的话不但让王疏漪闻言一怔,便是张灵远也投来了目光。
与鸳鸯刀本就不对付的刘域,还有面相略显木讷的罗铖也都不动声色地侧脸去看。
太平教对于他们这些人,却着实有着另一番意义。
这几位大周年轻一代最具禀赋的年轻人,可多少都与那太平教的几位供奉有过交手。
“我曾与太平教一位使枪的供奉对决,他的枪法,犹在我之上。”
罗铖也不管旁人是否听闻过自己的经历,自顾自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敬佩,“练枪二十六载,再未遇过那般强劲的对手。”
刘域见状也提起了自己曾经的见闻,“我曾与魔教九公子在独木桥相遇,他让了我,说我的刀更重,可先行一步。”
“我见过他,他不但没让我,还主动朝我出剑。”
李双渔闻言顿时气结,一想起那位青衫剑客,便忍不住咬牙。
“九公子一身书生气,可不是蛮不讲理之辈,准是你言语无忌,冲撞冒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