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妖女帮我拔出第一根囚龙钉时,我就开始琢磨这事了。”
夏仁睁眼轻笑,“常说祸福相依,囚龙钉虽压制修为,倒也让我不用散功便能重修。”
“从前修行太快太顺,其实很多时候都没做到极致,如今正好补全。”
夏仁指尖轻叩车壁,语气淡然,重修下三品的他,何曾不是顶着头上的“碗”,小心翼翼,却又坚持不懈。
“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虽不喜说教,夏仁仍觉得要说些什么,“就算得了天下第一的武学,没毅力磨下去,终究是镜花水月。”
李景轩低头不语,胯下的马也渐渐放慢了脚步。
“不用等他。”
感受到了老杨投来的目光,夏仁只是摇头。
……
泗水城外的客栈名字起的很接地气,就是泗水客栈。
夏仁和老杨没有选择一进门就入住厢房,而是在一楼找了张桌子,要了些吃食。
眼下正午,食客不少,除了本地人外,竟还有许多说官话的外地人。
“都听说了没?”
一个瘦小精悍的汉子捧起碗里的浊酒,呷了一口。
“不就是岁家大小姐要比武招亲吗?”
一旁袒露着胸膛,露出一水黑色胸毛的汉子端起碗一饮而尽,“怎的,你这贼眉鼠眼的货色也想掺和?”
“且不说那未来注定成就剑仙的西山剑冢传人韩去病早就扬言要讨教岁家绝学,便是那岁家大小姐的龙凤胎弟弟岁梨一手流云掌,尔等也吃不消。”
最后开口的人胸前抱着一把剑,当是位消息灵通的江湖侠士。
“你们说的这些我还能不晓得?”
被怼的精瘦汉子也不恼,反而透露另一桩消息,“你们可知晓那魔头夏九渊重返江湖?”
“金陵之事闹得天下皆知,何人不晓?”
袒胸露乳的汉子抹了抹粘在胡须上的酒水,沉声道,“可就事论事,那魔头干的对,太平时节鼓动造反,祸害的不还是咱大周老百姓,杀得好!”
“谁跟你扯这些?你想想,那魔头出了名的心眼小,这次重出江湖,不得找十大宗师麻烦?”
精悍汉子有鼻子有眼地分析道,“泗水可是离金陵最近的宗师居所,那魔头要是来,只怕这比武招亲的喜事怕是得黄。”
“再者,那岁棠姑娘可是天底下数得着的绝色,若是不慎被那魔头撞见,啧啧……”
一群人听了,均是惋惜感叹起来。
……
“姐夫,他们这么埋汰你,你不生气?”
李景轩坐在饭桌上,埋头干饭,却也听到了四周传来的闲言碎语。
他抬头看向夏仁,却见其面色如常,好像不是其被造谣一般。
“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管得着他们说什么?”
夏仁无所谓,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放在桌上,推给习武后饭量大增的李景轩。
“交给你一件事。”
夏仁笑着,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李景轩,“去城内的岁家,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家主,就说太平教九公子要参与比武招亲……”
“噗……”
李景轩喷出一嘴的白米饭,难以置信,“姐夫,你玩真的?”
“都说是魔头了,总得干点魔头该干的事不是?”
夏仁和老杨对视一眼,均是咧嘴一笑。
人的名,树的影,若太平教全行的是伟光正之事,也不会被无数人称之为魔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