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许多人都瞧见了,于是李窃二愣子的名头也便传开了——拿塞死人屁股里的玩意往王府献宝,可不是二愣子吗?
本以为李二愣子吃了那次打,以后再不敢来王府排队,不曾想这家伙又卷土重来,便引得一阵嘲笑。
可李二愣子丝毫不介意,他本着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想法,又从李府倒腾出了宝贝。
“知道这是什么吗?苏家赘婿,夏诗仙的墨宝!”
李二愣子眼神睥睨,扬声道:“我兄弟李景轩,可是夏诗仙嫡亲的表弟!”
这话一出,周围的嘲笑声顿时消了不少。
众人皆知李二愣子与城内李家沾亲带故,而李家与苏家的姻亲关系也不算秘密。
更何况他口中的李景轩,如今可是金陵城的风云人物。
谁不知道那位生人勿近,圣贤传人的夏诗仙,平日总带着李小衙内招摇过市?
李家藏有夏诗仙墨宝本不稀奇,只是李二愣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究竟如何搞到真迹,倒让人心生疑窦。
……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不见得管家出来见人?”
“是啊,平常这个点,我等早就排队进去了。”
“莫不是真应了那档子事?”
李二愣子手中的夏诗仙墨宝真假,固然引人好奇,但比起迟迟不开的王府偏门,这事儿顿时没了分量。
“那档子事?哪档子事?”
李二愣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可是把老婆本都掏出来,才从李家那几个蔫坏的家生子手中淘来的夏诗仙真迹。
若是这王府从此闭门谢客,那他还怎么靠着墨宝发家致富?
当即,李二愣子便找人询问起来。
“你还不知道?亏你还跟那两家沾亲带故。”
说话的是一个长着一对精明鼠目的汉子。
“快说快说,等我卖了这墨宝,少不了请你吃酒!”
李二愣子急得直搓手。
“你们可知道,金陵城近来来了位京都的钦差?”
鼠目汉子压低嗓音,像怕被人听见似的,“那大人可是神捕司指挥使,就算南镇抚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
“不就是锦衣卫么?说得这么瘆人。”
李二愣子撇撇嘴,“南镇抚司那帮人跟酒囊饭袋似的,比一般捕快强不到哪去。”
如今早已不是大周开国初年,锦衣卫的凶名早没了,尤其金陵旧都的南镇抚司,早成了摆设,哪还有当年纠察百官的气势?
“果然是二愣子!”
汉子精光一闪,鄙夷地瞥他一眼,“神捕司指挥使可是直达天听的人物,女帝跟前最得力的亲信!听说就算是龙子龙孙,她杀起来眼睛都不眨!”
李二愣子心头一紧,“这跟王爷有啥关系?”
“我还听说,那钦差大人路上遇了袭,指不定就跟城里哪个达官显贵有关联。”
汉子话里藏着玄机,压低声音道,“如今哪家不是大门紧闭?就怕这节骨眼上惹祸上身。”
“那些锦衣卫的手段,可是真能把人往死里拷问的。”
他叹了口气,“咱们金陵百姓都知道王爷清白,可上边的人怎么想?咱哪敢猜,也不敢问啊。”
“奶奶的!朝廷养的这帮走狗,正经事不干,偏来折腾王爷!”
李二愣子听得火冒三丈。
至于是真为安南王抱不平,还是怕手里的墨宝砸了手里,就没人说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