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筷子,就用两根筷子,我们兄弟几个联手都近不了身……”
“呵,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随便来个有些手段的人物,就能将你们当猴耍。”
雷乾冷哼一声,真正的高手,别说用筷子,摘花折叶即可伤人。
修到宗师,吐出一口唾沫到地上,都能形成一个深坑。
“他就一条胳膊。”
许属继续强调。
“不足为奇。”
雷乾摆了摆手,自古文人相轻,但武人之间的鄙视何曾少过。
不是他雷乾吹牛,金陵城里能胜过他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那老头说他姓杨,九人中,他排行第七。”
许属努力回想那两人要他带的话。
“杨姓本就是大姓,他家中排行老七,干老子屁事。”
听到这里,雷乾只以为是自家弟弟阴沟里翻了船,七品修为刚好碰上了个五六品的老货。
待他手书一封,派个得力点的手下,给那赘婿赔个不是,再将他那蠢弟带回,好生修理一顿。
“雷,雷帮主……”
许属看着吩咐手下送信的雷乾,支支吾吾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雷乾现在也算得上是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陪这么个小角色说三道四的。
“那赘婿说,老三的枪法教给你,你就是这么用的?”
许属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长句,正好,要他带到的话,都带到了。
“你说什么?”
雷乾猛地回头,大手拎起许属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如同拎小鸡仔一般。
“你给我再重复一遍!”
雷乾的双眸中好似迸射出两道瘆人的精芒。
“那赘,赘婿说,说……”
话没说完,许属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被吓的。
……
与此同时,来福客栈一楼,仍旧是靠窗的位置。
桌上摆着一盘炒瓜子,一老一少就着清茶,边品茗边嗑瓜子,端的是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只不过,两人聊的内容,却与家长里短毫不相干。
“老杨,你说那雷乾会不会亲自过来?”
夏仁托着腮帮子,看向对面总是笑呵呵的老杨。
“这雷乾没见过小老儿几次,估计听到传话后,头一个念头得是‘这老头子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老杨笑着打趣,又补了一句,“不过夏哥儿把三将军都搬出来了,那雷乾定是会亲自过来的。”
夏仁正想接话,目光却扫到了一旁的李景轩。
这小子正凑在老杨身边,一边殷勤地捶背捏腿,一边满脸堆笑地问“老前辈,力道怎么样?舒服不舒服”,那模样别提多热络了。
他想起早上李景轩还一口一个拜师学本事,转头就去伺候别人,当即笑骂道:“李景轩,你早上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学真本事吗?怎么这会儿倒给老杨捏上了?”
“姐夫又不是高手,早上我就是犯糊涂想岔了!”
李景轩撇嘴嘀咕。
他刚才可是搞清楚了,老板娘跟夏仁是旧识,所以才会这般亲近。
以此类推,李景轩猜测,南灼花魁也应该差不离。
至于自家姐夫不过二十岁,就有如此多红颜知己这回事,他好奇。
但他不想知道,因为得知真相,只会让他更加嫉妒。
“唉,老杨,你说雷乾听到我提老三,能猜出我哪个身份来?”
夏仁在李景轩那里吃了瘪,只能转过头来再找杨老头聊。
“夏哥儿不就是夏哥儿吗?”
老杨笑得温和,“再多身份,不还是小老儿眼前坐的那人嘛。”
“说的也是……”
夏仁承认自己有点庸人自扰了。
杨老头和夏仁这边算是坐看天上云卷云舒,可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了脏抹布的雷坤等人却是感到无比煎熬。
他们嘴巴出不了声,可耳朵又不聋。
二人的谈话虽是云遮雾绕,但来来回回不就那个意思:只要我们坐在这儿,管你是东青帮的老大,还是太平教金陵分舵的舵主,都得亲自上门赔罪!
“天杀的王腾,你可真是害苦了我!”
雷坤内心咆哮着,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