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侧过头看到雷部长等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
“真君,这机炮比加特林更厉害?”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孙泽一乐,“加特林被称为机枪,而这可是机炮。”
“看来咱对佛法研究还是不够啊。”老朱挠了挠头自嘲一声,“这哪里是机炮罗汉,分明是机炮佛啊!”
话虽如此,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
嘭!
嘭嘭!
嘭嘭嘭!
随着一连串的巨响,千米外的宽阔江面被炸起一簇簇水泡。
甚至隐约间还能看到些许白色阴影,多半是被殃及的江鱼。
老朱放声大笑:“过瘾,过瘾啊!可惜没有实地靶子让咱打一打。”
水教官抬头看了一眼,开口道:“上位,你可以朝岸上射击。”
机炮虽然被焊死在底座上,但可以上下或左右轻微调节角度。
而从此处往两岸打,皆在机炮的有效射程内。
老朱眼前一亮,立刻在指点下调节好角度。
嘭、嘭、嘭!
又是一连串的巨响。
瞬息间,岸边扬起一道道烟尘,那是弹药落地瞬间爆炸激起的尘土。
打完一匣弹药后,老朱看出了端倪:“真君,这机炮的弹药似乎不尽相同?”
刚才射击时,每四发过后就会有一枚弹药在触地瞬间爆炸开来。
孙泽微微颔首。
除了常规弹药外,还有高爆弹、穿甲弹和燃烧弹。
考虑到老朱这边不可能有装甲,故而除了200发弹药里大部分是常规弹药,夹杂着些许高爆弹和燃烧弹。
高爆弹?
燃烧弹?
老朱本就激动的表情愈发亢奋,昂首不住打量起江面以及两岸,似乎在找寻合适的目标。
而一旁的朱棣早就看的眼热不已,“爹,让俺也参悟参悟这机炮佛经。”
晋王朱棡同样一脸渴望。
老朱双眼一瞪,“滚一边去,咱先和机炮佛交流一番。”
现代众人见状暗笑不已。
这时,一名专业军士拿起望远镜,突然开口道:
“远处上游方向,有船靠近。”
“总共三艘船,一大两小。大船在前,两艘紧紧跟在后面,似乎是在追赶。”
老朱父子三人闻言愣了一下。
今天江上不仅有雾,还在刮风,寻常渡船不会在这种天气下开工。
况且应天府以及对岸江浦县的渡船,通常会选择顺江而下节省人力。
也就是说即便有渡船过江,也该在下游方向才对。
老朱拿起操控台上的望远镜朝远处的船只看去,脸色一黑。
而一旁的朱棣、朱棡脸色同样不好看!
真君的部曲分辨不出那些船只,他们却是看的真切。
当前一艘当是江上来往的商船,而后面那两艘分明是以打劫为生的江匪。
老朱肃然道:“老三,老四,你们不是说直隶周边的江匪已经清剿一空吗?”
朱棣叫屈道:“爹,前一阵俺和三哥确实将江匪给清剿了啊。”
“父皇,我和四弟主要清剿的是应天府周边到镇江府水路的江匪。”晋王朱棡连忙道,“这些江匪想来是上游太平府甚至池州府附近区域的江匪。”
老朱恨恨道:“不管是哪里的,都要统统清剿!”
他最恨的就是那些打家劫舍、不守大明律的匪患。
因为这些人是在掘大明的根!
朱棣和朱棡一脸委屈,他们何尝不想逆流而上去清剿?
可是太平府距离应天府百余里,池州府更是有二三百里。
且越往上江面航行条件越差,风帆快船很难到达那边。
孙泽哈哈一笑,“老朱,这不现成的练手标靶来了吗?”
“真君不说,咱差点忘了!”老朱顿时转怒为喜,“正好让这些江匪尝尝机炮佛的无边佛法。”
一旁的朱棣急忙补救道:“水教官,可否让俺来把舵?”
水教官连连摆手,“燕王殿下,登陆艇虽然操作不复杂,但现在还是让专业军士来吧。”
那三艘船此刻距离登陆艇的位置大约有两公里,已经处于机炮的有效射程范围内。
但因为前头商船遮挡的缘故,缺乏直接射击角度。
若是贸然射击,很有可能会误伤商船。
现在登陆艇得进行机动,腾出合适的射击空间。
朱棣闻言只得遗憾作罢。
几分钟后,登陆艇扯开空间,寻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远处那艘商船似乎也看到了登陆艇,拼命的靠了过来。
而紧紧跟在后面的两艘江匪船只似乎也发现了登陆艇,但未作停留依旧追赶着商船。
老朱见状脸色更黑,在水教官的指点下透过瞄镜死死锁定目标。
嘭嘭嘭!
伴随着一连串巨响,枪管喷出一阵阵火焰,出膛的弹药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红光。
此刻登陆艇上众人均屏气凝神。
须臾间,靠商船最近的那艘匪船被直接命中,其中一枚弹药恰好是高爆弹。
被命中部位瞬间爆裂开来,整艘船顷刻断成两截。
几个呼吸后便沉入江中,落水的江匪正拼命朝反方向游去。
而跟着后面那艘匪船似乎察觉到了不妙,顾不得救人,立刻停船往反方向划去。
但此时哪里还逃得掉?
老朱二话不说,再次摁下电控按钮。
嘭嘭嘭!
嘭嘭嘭!
这艘匪船比前一艘运气更差,被命中一枚高爆弹,同时还被命中一枚燃烧弹。
船只顷刻间化作一团火焰,不仅直接断成两截,连落水江匪的身上也在燃烧,即便是到了水里依旧不见熄灭。
而在老朱射击时,朱棣一直用望远镜查看着远方的情况。
眼前这血腥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爹在明知道真君送来的是武器后,却依然一再宣称机炮佛。
对于商船上的人来说,可不就是机炮佛显灵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