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最终还是没说永乐的事情。
而是打算等马皇后将来病情确诊并好转后再告诉老朱。
现在时空贸易刚有苗头,不宜再节外生枝。
但此刻老朱问起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想了想于是开口道:“成绩就不说了,我来说说他们的寿命吧。”
“除了老朱你活过了七十,后面只有三位皇帝寿命超过五十。”
“有十位皇帝年纪都未过四十就死了,最年轻的甚至只有二十出头。”
什么?
真君突然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人不知所措。
“真君,这是真的吗?”老朱脸色异常难看,“这怎么可能?”
若是真君说的属实,那他子孙的寿数岂不是远不如大唐?
甚至比两宋都低,仅仅比后汉高一点?
这让一直致力于追赶汉唐雄风的老朱难以接受。
朱标脸色晦暗,今年是洪武十五年,他爹五十五,他二十七。
若是按真君的数字推算,他爹尚有二十年,那他呢?
要么登基没几年就死了,要么一不小心死在他爹前头。
无论哪一点,他都觉得难受。
朱标张了张嘴,想问问真君关于他的信息,却又怕问出的结果让自己难堪。
倒是一旁的几位藩王脸色无异常,有父皇和大哥在,他们只用在封地上做个逍遥藩王便是。
朱棣看了一眼他爹和大哥,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真君,我大明皇帝的寿命为何如此短?”
从他爹和大哥的神情来看,真君的确能预见未来。
否则光凭刚刚几句话,眼前的真君就该被拖出去剥皮实草。
而现在他爹只是一脸痛苦,他大哥则满脸晦涩。
想来真君肯定拿出过能让二人信服的证据来,只不过他暂时不知罢了。
“为什么会短命?”孙泽笑了笑,“政务劳累焦虑,纵欲嗑药暴毙,还有落水而亡。”
说起来,大明的皇帝不仅短命,而且奇葩真不少。
有建豹房喜欢淫乱的,有沉迷丹药长生的,有常年不上朝的。
相比之下,喜欢斗蟋蟀和做木工活的都只能算小儿科。
听闻自家子孙里出了这么多奇葩,老朱勃然大怒,转头呵斥:“标儿,你看看你的后代把咱的大明搞成什么样了!”
之前偶尔几次从真君那听到一些大明皇帝的丰功伟绩,他还挺自豪,觉得自己的子孙后代里能人辈出。
现在听真君提起这些奇葩,顿时就火冒三丈。
朱标有苦难言,他也没想到大明怎么就出了这么多奇葩皇帝。
但这跟他几乎没什么关系啊!
按真君的说法,他说不定还死在老爹前头,要怪也应该是怪儿子朱雄英才是!
老朱也突然反应过来,这还真怪不得标儿头上。
标儿就算再英明,难道还能管到几代后的皇帝头上去?
倒是孙儿雄英,现在有真君在不用担心病情,正好加强教育,免得再出这么多奇葩子孙让他死了都感觉丢人。
这时马皇后见气氛凝重,连忙打圆场道:
“重八,这是给真君的接风宴,提这些做什么。现在有真君在,将来自然不会再出这样的笑话来。”
“妹子说的是,”老朱收敛起阴沉的表情,转而笑着道:“真君,尝尝咱大明的家宴。”
孙泽好奇的品尝起老朱准备的宴席。
菜肴自然是很好的,而且味道也不错。
只不过不是他喜欢的麻辣重口味,所以每道菜只是浅尝辄止。
而且不管是他还是老朱等人,又不差这一道宴席。
所以等每道菜都尝过之后,便让人将宴席给撤了下去。
等到周围服侍的内侍和宫人全都离开后,老朱神情肃穆,语气严厉道:
“真君刚刚虽然说的是咱大明皇帝的荒诞行为,但你们作为藩王同样要以此为戒!”
“在封地里万不可为非作歹,否则我定不轻饶!”
朱棣连忙道:“俺在封地只关心操练边军,争取替爹你早日扫除北元余孽。”
朱棡、朱橚也同样连道不敢。
只有朱樉表情有些不自然,嘴里直道:“我最近一直在修筑秦王府邸,将来好帮爹和大哥看好长安。”
听见几个儿子的表态,老朱欣慰的点点头。
旋即却又发现真君面色有异,连忙问:“真君,有何不妥吗?”
对于将成年的儿子分封边藩,他一直挺自得。
这样一来既能镇守边疆,又能钳制地方。
而且若是有权臣想行霍光、王莽之事,各地边藩也可以遥相呼应、拱卫京畿。
这个计策是他吸纳了前朝诸多弊端后,冥思苦想出来的办法。
可看真君的表情,似乎不太认可。
老朱挥手示意其余几人全都出去,只留下太子朱标。
等几人离开后,才急切道:“真君,可是咱的办法在历史上出了岔子?”
孙泽心中一笑,可不就是出了岔子吗?
等你一死,你的另一个好皇孙立刻开始削藩。
想法是好的,可惜就是手段太过简单粗暴,甚至逼的亲叔叔全家自焚。
不愿等死的各地藩王物伤其类,就只能反抗了。
最终朱老四靠着八百亲兵靖难成功,夺得大位。
孙泽依然略过朱老四不提,而是缓缓说起藩王们的个人操守。
“你的初衷是好的,但你考虑过藩王们品行如何没?”
“若是遇到不折腾的藩王倒还罢了,若是遇到品行低劣的,当地百姓可就倒了血霉!”
老朱个人的操守在皇帝里还行,但他的儿子里不少可都是类人生物。
就比如说秦王朱樉。
这位在藩地内荒淫妄为、嚣张跋扈,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甚至没事就喜欢砍身边的宫人取乐。
最终被身边三名侍妇下毒给弄死了。
“品行低劣?”老朱沉吟了一会,“真君可是说朱樉?”
关于二儿子的种种行为,他之前略有耳闻,但一直以为是小打小闹。
这逆子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以至于在史书上都留下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