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直接飞身上了屋顶。
只见“观海院”的方向,火光冲天,人影攒动,将那片平日里清幽雅致的院落映照得如同白昼。嘈杂的喧哗声与压抑的惊呼声,隔着半个山庄,依旧隐约可闻。
“出事了。”
沈风的眼神变得凝重。
......
与此同时,观海院内,早已是一片人仰马翻。
数十名落日山庄的护卫手持火把,将林曜所居的主卧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惊骇与恐惧。
他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围着,交头接耳,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而在那被重重包围的卧房之内,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落日山庄庄主林震天,一袭便服,负手而立。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早已凌乱不堪的床榻,那张一向不怒自威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偶尔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
总管周从渊侍立一旁,平日里那副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而在床榻边,林曜的贴身护卫卫庄,正单膝跪地,他那张如同铁铸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无边的痛苦与自责。
他手中的那杆玄铁长枪,此刻就静静地躺在一旁。
房间里,除了他们三人,便只有几个山庄内地位最高的长老,以及数名负责勘验现场的宿老。他们或蹲或立,神情凝重,仔细地检查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却都默契地,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整个卧房,除了血腥味,便只剩下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卫庄,”林震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你当时在何处?”
卫庄的身躯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嘶哑:“属下护卫不利!三少爷今夜与侍女欢好,属下便退守在院外,不敢打扰。后来,只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再冲进来时……三少爷他就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
一名正在检查侍女尸体的宿老此时也站起身,摇了摇头:“没错,一掌毙命,出手狠辣。只是……三少爷身上,却暂未发现致命的伤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汇聚到了那张华贵的床榻之上。
林曜,难道是被毒死的?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父亲!我刚收到消息,三弟他......”
林伯庸面色阴沉地冲了进来,可当他看清床榻上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那张华贵的床榻之上,林曜与侍女的赤裸的尸体静静躺在一起。
侍女脸上似乎还带着春意,可林曜并非安详地死去。
他全身的衣物早已被撕得粉碎,皮肤之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被某种野兽疯狂抓挠过的血痕!他的四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仿佛在临死前承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
而最骇人的,是他的脸。
那张一向充满了骄矜与算计的脸上,此刻却凝固着一种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他的双眼圆瞪,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瞳孔涣散,死死地盯着床顶的某个方向。他的嘴巴大张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最凄厉的尖叫!
这死状……这死状……
林伯庸脑海中猛然闪过一桩被父亲严令禁止再提起的陈年旧事——十几年前,那个妄图背叛山庄的旁支家主,死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