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荒谬而又令人心悸的猜想,在一些人的心底,悄然生根。
夺命书生来参加登楼会,会不会就是为了让天下人听到些不一样的声音!
他们忽然觉得,这个被所有人视为“魔头”的男人,或许比在场任何一位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更懂这人间的疾苦。
高台之上,郑漱玉、李康与那位落日山庄的文书长老,在经过了短暂而凝重的商议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李康先生走上前,他看了一眼台下那群神情各异的才俊,又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白衣身影,神情复杂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第三层‘观画题诗’,比试已毕。”
“此轮,考的主要是悟性,但求的是立意,看的才是文采。”
“经我等三人共同评议,最终,共有二十人,可登临第四层,获得参与‘武登’之资格!”
说罢,文书长老便上前一步,展开一份早已拟好的名单,高声唱名。
“编号叁拾柒,上官燕!”
“编号壹佰零玖,赵无极!”
“编号柒拾贰,王莽!”
……
“编号贰拾叁,丰白雨!”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有人面露狂喜,激动难抑;有人则长叹一声,黯然神伤。二十个名额,对于在场的四十五位走到最后的参赛者而言,依旧是残酷的淘汰。
当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文书长老顿了顿,将名单缓缓卷起。
李康先生再次上前,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沈风的身上,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至于本层魁首……”
他没有再卖关子。
“……编号贰柒壹,‘夺命书生’!”
这个结果,早已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甚至连那些落选的世家子弟,此刻看向沈风的眼神中,都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复杂难言的敬畏。
在“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等足以拷问时代根基的诗句面前,任何个人的才情,都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真正的高潮,才刚刚开始。
只见江南词宗郑漱玉,竟再次缓缓起身。她没有去看沈风,而是对着台下所有观礼的宾客,用一种清冷而又悠悠的语调,缓缓开口。
“今日‘文登’三场,英才辈出,漱玉亦是大开眼界。”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其实在今日之前,漱玉一直以为年轻一辈中,江南诗词一道的魁首,早已有了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