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花在水库上空化作最后几点星屑，沉入墨色天幕。清冽的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硝烟味，带着一种节日特有的暖意。
阿丽娜和尤利娅意犹未尽，眼睛晶亮：“老公，太棒了！”
“哥哥，好美啊，简直像童话里的星河！”
小柚子掏出手机，挑了几张照片，手指翻飞，熟练地配文：“广德水库烟花夜，年味拉满！”照片是九宫格，其中一张正是程砚之、阿丽娜和尤利娅一起放烟花的侧影。
不得不说，小柚子拍照的技术很不错，发出去的几张照片都非常有意境。
然后，大家上车，开车回家。
依然是小柚子表妹开车，程砚之坐副驾，阿丽娜和尤利娅坐后排。
上车没多久，程砚之拿出手机刷了几下，就见到，表弟火龙果已经在小柚子那条新鲜出炉的朋友圈下留言了，字里行间透着股“苦哈哈”的怨念：“广德玩得开心吧？我就惨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在所里值班，羡慕哭了.jpg?”
本来，程砚之也想约他一起去的，奈何火龙果表弟是警察，大过年的晚上值班是常态。
程砚之嘴角浮起笑意，手指轻点屏幕回复：“开心啊，烟花放得可痛快了！我们现在在小柚子的车上，正准备回去呢，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夜宵。”
昨天结婚，可是辛苦火龙果表弟了，一路全程主持直播间。
屏幕几乎秒回，带着点小可怜和雀跃：“哥！亲哥！感动哭了！啥都行，你看着带，能填饱肚子的热乎的就行！”
“得嘞！”程砚之转头对小柚子说，“柚子妹，辛苦再绕一下广德城里，给咱们敬业的张警官送点温暖去。”
“好嘞，为人民警察服务，义不容辞！”小柚子方向盘一打，车子灵活地拐上了回城的路。
阿丽娜和尤利娅在后座好奇地探头：“是那个当警察的表弟？晚上不能睡觉吗？”程砚之简单解释了值班的辛苦，二女都露出了敬佩又有点心疼的表情。
他们在城里一家还亮着灯的老字号点心铺前停下，程砚之跳下车，熟稔地点了广德特色的“笄山笋干烧麦”、“桐花河糯米锅巴”和几样刚出炉的咸甜酥点，又打包了一大份热气腾腾的“广德鸭汤粉丝”。诱人的香气让车里的小柚子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砚之哥，给我也带个烧麦呗？”
“少不了你的！”程砚之笑着打包好一大袋，沉甸甸地提回车上。
车子驶回小镇，路过灯火通明的派出所时，小柚子稳稳地停在门口。程砚之拎着香气四溢的夜宵袋推门下车，寒风立刻灌了进来。他快步走进值班室，看到穿着警服、正对着电脑屏幕揉眼睛的张焱。
“嘿，张大警官，人民慰问品到了！”程砚之把袋子往桌上一放。
张焱眼睛一亮，疲惫一扫而空，赶紧站起来接过袋子，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哇！哥，你是我亲哥！太及时了！这味儿，绝了！”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看到已经冷掉的鸭汤粉丝和各种点心，脸上笑开了花，“替我谢谢嫂子们和小柚子！改天休息请你们吃饭！”
“行，你先垫吧垫吧，那个粉丝汤还不错的，你用微波炉打打就好了，注意安全。”程砚之拍了拍表弟的肩膀，“走了啊。”
“嗯嗯，哥慢点开！”
派出所自然是有微波炉的，火龙果表弟送走了程砚之之后，立马乐呵呵地去加热。
回到车上，程砚之没急着回家，指挥小柚子：“前面加油站停一下。”
“干嘛啊？”小柚子问道。
程砚之豪爽地一挥手：“让哥帮你把油箱加满！年末的最后一箱油！”出来玩，自然不能让小柚子出油费。
“哇哇哇，太好了，谢谢哥！”小柚子自然眉眼弯弯。
车子加满油，程砚之利落地付账。
小柚子看着油表指针回到满格，再看看旁边便利店程砚之顺手给她买的暖手咖啡和刚出锅的茶叶蛋，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笑着打趣：“哇哦，跟着砚之表哥混，不仅人有吃有喝有烟花放，现在连车子都‘喝’饱了！这服务也太到位了吧？感觉像蹭了VVIP专车服务！”
程砚之被她逗乐了，拉开车门坐进去：“那是，必须保障我方‘司机’同志的后勤嘛。走，回家！”
晚上，程砚之、阿丽娜和尤利娅在自家二楼的新房中，一夜春宵，旖旎无限。白天玩得开心，晚上也玩得开心，睡眠自然相当好。
……
大年三十的清早，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红彤彤的“囍”字上。
程砚之带着阿丽娜和尤利娅去镇上吃好早餐，然后购物回来。
然后，在小院子里就开工了！
大年三十嘛，自然要写春联和福字。
他精神奕奕地铺开洒金红纸，研好浓墨。阿丽娜和尤利娅一左一右好奇地围观，看他执笔挥毫，笔走龙蛇。
墨香混着新纸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程砚之写的春联字体遒劲潇洒，福字饱满圆润。
阿丽娜虽然之前早就见过，但这时候仍旧免不了发出惊叹：“老公的字，就是美，像画儿一样美！”
尤利娅则指着“福”字问：“这个字，就是‘幸福’的意思，对吗？”程砚之笑着点头。
随后，阿丽娜和尤利娅也想要尝试写福字，程砚之自然手把手地教她们。写了几个，不得不说，二女还是有点儿天赋的，已经能写得像模像样了。
虽然也就初学者水平，远远不及程砚之写的福字潇洒，但程砚之还是坚持将她们写的福字贴了上去。
贴春联的时候，尤利娅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上联的角度，阿丽娜则负责递上透明胶带，专注又认真。
他们还把特意买来的大小不一的精美中国结挂在了客厅显眼处、楼梯扶手以及卧室门把手上。
阿丽娜拿起一个最大的如意结，比划着：“这个，到时候挂在我们的渔船上！很漂亮，很中国！”
尤利娅也点头附和，说道：“有点儿像护身符，能保我们平安如意吧！”
院子里，那株朱砂梅开得愈发浓烈，红云压枝，暗香浮动。
结婚时悬挂的小红灯笼依旧在风中轻轻摇曳，程砚之又添了几个小巧的风铃和写满“平安喜乐”、“一帆风顺”等祝福语的红色祈福纸条，系在梅枝间。
风一过，铃声清脆，纸条轻舞，红梅映衬，年味与喜气交融。
之前婚礼布置的彩色气球大多有些瘪了，程砚之便和两个妹子一起，笑着把它们摘了下来。
下午的年夜饭，也没开火，而是买了两瓶好酒，一条好烟，还准备了几个红包，去舅舅家蹭饭。因为舅舅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邀请了。
到了舅舅家，一进门，就是扑鼻的饭菜香和满屋的欢声笑语。宽敞的客厅里，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冷盘和凉菜。
外公外婆慈祥地坐在主位，舅舅舅妈在厨房和餐厅间忙碌穿梭，表弟表妹听到动静，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和程砚之他们打招呼。
很快，年夜饭就开炫了，都是舅妈亲手做的家常菜，有肥美硕大的红烧蹄髈，象征“发财就手”，鲜嫩的清蒸鲈鱼寓意“年年有余”，金黄酥脆的炸春卷是“黄金万两”，香甜软糯的八宝饭则是“甜甜蜜蜜”……
也是差不多十八道硬菜吧，阿丽娜和尤利娅对各种菜式都充满好奇，程砚之耐心地介绍着名字和寓意，她们品尝后，眼睛亮亮地不住点头，尤利娅更是对那道油亮诱人的红烧蹄膀赞不绝口。
程砚之则和外公、舅舅小酌几杯，这次过来蹭年夜饭，也是顺便和他们告别吧，程砚之就提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他要去帝都医院复查，然后在帝都玩几天，随后就回西伯利亚雪原去了，等开春，就打算再次出发，环游北冰洋，如果可能，还想环游全球。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都很担心他的疾病，小表弟和小表妹则一脸憧憬，心说砚之表哥好厉害啊，居然要环游世界呢！而且，还是开船，带着两个小娇妻，简直是他们的梦想。
外公：“砚之啊，你这身体……复查结果可一定要重视！”外婆脸上写满了关切。
舅舅也放下筷子，眉头微蹙，还很有几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