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1987年的NEC就已经在尝试双芯片图形方案了,可直到1999年,英伟达的GeForce 256才搭载了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单一GPU芯片。
不过,英伟达是1993年才成立的。华星索尼现在就已经掌握双芯片方案了,并且清楚知道单一GPU的演进路径。
起步早,方向明,资源足……没理由输给英伟达,皮衣黄,跟在后面吃土去吧。
GPU是通往虚拟世界的钥匙,是未来娱乐、设计、科研的基石,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与此同时,何言超还设计了一条更具颠覆性的技术路线,那就是模拟计算芯片。
模拟计算芯片的难度,在另一个维度上。它不像CPU和GPU那样疯狂追逐制程的微缩,不需要什么5纳米、3纳米。
它可以用28纳米、40纳米甚至更旧的制程节点来实现。但它对制造工艺提出了一个截然不同,但同样极其苛刻的要求:极高的均匀性。
CPU和GPU追求的是在尽可能小的面积上塞进尽可能多的晶体管,靠的是制程领先。
而模拟计算芯片,依靠的是物理定律直接进行运算,其精度和稳定性,极度依赖芯片上每一个晶体管、每一条线路特性的高度一致。任何微小的工艺波动,都会导致计算误差,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技术路线。
何言超的计划是:当光刻机的制程40纳米水平时,就分路而行。一条路,继续向更高制程、更小纳米冲锋,为未来的CPU、GPU提供尖端制造能力。
另一条路,则转向攻坚“均匀性”,利用40纳米这个可以快速成熟的节点,专门为模拟计算芯片打造一条特种工艺路线。
光是这样还不够,真正解决模拟计算精度难题的,是修正算法。
有了修正算法,均匀性不需要太高,40纳米出来后三年内,也就是2010年左右就能实现模拟芯片量产。有了确定的路线,相应的生态也能提前安排上。
“这样,一定能比原时空更早进入AI大模型时代!”何言超十分笃定。
毕竟,原时空的AI大模型突破,是靠堆算力实现的,本质上就是纯粹的大力出奇迹。
GPU再大力,能跟专门为矩阵乘法而生的模拟计算芯片比?后者具有以千倍算力、百倍能效计的优势,是降维打击。
何言超关掉游戏机,转身离开了游戏房。他一步步上楼,走向卧室,脚步沉稳。
CPU是基石,GPU是通向未来的窗口,而模拟计算芯片,则是通往AI大模型时代的捷径。
CPU未来的发展方向,何言超从不吝啬与人分享。他可以和NEC社长、未来岳父、索尼的工程师侃侃而谈,描绘多核并行的广阔前景。
这些概念对于当下而言足够前瞻,足以引领潮流,但又不会暴露他真正的底牌。
GPU的蓝图,他则更为谨慎,只与麒麟芯片内部的核心团队进行探讨。毕竟图形处理关乎下一代娱乐生态、科研的制高点。他需要团队理解并执行他的构想,但又不能让对手过早嗅到风向。
至于模拟计算芯片……这个方向,目前还深埋在他一个人的心底。
它太重要,重要到足以颠覆未来的科技格局;它也太过遥远,远到在1987年的当下,除了他这位来自未来的灵魂,无人能理解其蕴含的恐怖潜力。
这是他为“玲珑”,为真正的人工智能时代准备的终极王牌,不容有失。
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思绪渐渐模糊。高强度思考后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卷入深沉的睡眠。
这一晚,何言超做了一个极其逼真而又荒诞的梦。
梦中,他没有在2028年猝死于工作岗位,自然也就没有穿越重生。
他依然是那个“玲珑”AI项目组里一名程序员,每天面对着无尽的代码、算法和令人头疼的技术难题。项目进展缓慢,瓶颈难以突破,团队氛围压抑。
然而,离奇的是,他保留了穿越这二十多年来的所有记忆,以及远超常人的天才头脑。
在梦里,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代码墙,那些曾经困扰团队数月的问题,在他眼中变得如同小学生算术般简单,一个困扰项目组许久的底层逻辑算法被轻松解决。
接着他又提出了一套全新的架构优化方案,直接在梦里完成了玲珑核心代码的重构,效率惊人。
组长震惊了,总监亲自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许诺升职加薪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刺耳的闹铃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梦境。
何言超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的淡雅气味。
他怔了几秒,那感觉恍如隔世。
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首富,香江的无冕之王,拥有着遍布全球的商业帝国和无数未竟的宏伟蓝图。
他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有关心他的家人有追随他的伙伴,也有复杂的情感羁绊。他活得比前世那个程序员充实百倍,影响力巨大千倍,成就感更是无法同日而语。
但,心底那丝难以言喻的怅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