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花害怕碰到自己的媳妇,就把娄晓娥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她抱着胳膊站在战圈外,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像个经验丰富的战场指挥官,时不时还精准地指点两句。
“老许!左边!他往左边溜了!对!抽他屁股蛋儿!让他坐不住!……右边!大腿根儿再来一下!让他长长记性!……哎,别打脑袋!打傻了还得咱养着!打屁股!打大腿!肉厚!疼,还打不坏!”许大茂被揍得上蹿下跳,鬼哭狼嚎,绕着狭小的堂屋抱头鼠窜,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冤枉、欲哭无泪!
他现在可是双星工厂销售科的科长,还是双星农场的总指挥,!手底下管百十号人,这被自己老爹追着打,这面子可是啥都没有了。
这疼痛总算占据了上峰,许大茂终于扛不住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比的真诚(至少此刻是)求饶。
“爸!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妈!妈!我错了,快拦住我爸。”
“娥子,蛾子,快去劝劝,劝劝。”
“爸,爸,我不叫您老许了!我叫您爹!亲爹!您是我亲爹!
“妈!亲妈!我的亲娘哎!快让爹别打了!再打真打坏了!骨头要断了!明天厂里还有重要任务呢!”
许富贵追了几圈,也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见了汗。听到儿子终于服软认错,还搬出了“厂里大事”,这才拄着擀面杖停了下来,胸膛起伏着,瞪着眼,喘着粗气问:“真知道错了?以后在家还敢不敢没大没小了?”
“知道了!知道了!千真万确!再也不敢了!在家您永远是我亲爹!我妈永远是我亲妈!媳妇是我的亲媳妇。”
“还让不让你媳妇回家里给你顺茶叶,高碎能喝不能?”许富贵接着开口问。
“不了,不顺了,我感觉这高碎……高碎也挺好喝的!香,透。”许大茂捂着火辣辣的胳膊和大腿,然后开口。
“哼!知道错了就好!去!洗把脸!瞧你那熊样!准备吃饭!再敢有下次,别说擀面杖,扁担都给你预备上!”周桂花脸色不善的开口
许大茂如蒙大赦,一瘸一拐、龇牙咧嘴地溜去洗脸。
“娥子,这混小子以后看紧一点,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亲家那里的东西不要给他带,这混小子,以后要什么,你可要想想。”
“知道了,爸。”娄晓娥开口
刘海中正坐在他那张专属的、略显破旧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他那宝贝搪瓷缸子,里面泡着几片廉价的高碎茶叶。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这人的尾巴不能翘这样高,他当了科长看把他得瑟的,我这当了主任说什么了没有,你们俩以后努力,尤其是你光天,学习又学不好,这马上到年岁了,我给夏厂长说一下,这次,招工你也过去。”
“不过,到了工厂,敢给我丢人,你小心一点。”
“真的爸!”刘光天抬头,带着希望看着自己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