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研讨会虽然规格很高,但你也不要太紧张。到了会上,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说说创作理念就行。至于其他的,会有人补充的。”
公沐担心李子成年轻,陡然听到这么大的场面会吓到。
结果说完一抬头,发现李子成没事人一样。
也不知道是大心脏,还是搞不清状况。
其实李子成在想别的。
公沐说的话就很有意思。
明明他才是作者,结果研讨会最后的成果,却跟他没啥关系。
好嘛,不单单北电的陈凯戈等人会自行做阅读理解,上面也会啊。
不过无所谓,有这场研讨会,他的地位就算稳固了。
至于得出什么成果,他并不在乎。甚至如果成果不够的话,他还能帮忙添柴扇火。
如是想着,他的心里也就有底了。
从吉林作协这边出来,李子成又上了一层楼,找着了巴老和李小琳等人。
结果还没等他问好呢,就被人擒住了。
“李子成同志,你是我们上海文艺走出来的作家,你怎么能做叛徒呢?”
唐原抓着李子成,语气之幽怨,堪比秦香莲见着了陈世美。
不等李子成有所回复,李小琳冲了上来,跟母老虎似的将他护在了身后。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能宽容一点?我们小辈做事不容易,就让让我们呗。”
看来收获和上海文艺因为《闯关东》闹起来了。
李子成明智地没有掺合,直接跑到巴老身边。
“这次研讨会的规格太高了,我这心里啊怕的不得了。您老人家到时候可得给我做主,要不然我都不敢去了。”
巴金宠溺地看着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你呀就放宽心吧,这样的会议上不会有人批判你的。”
别以为文学研讨会就是作家扬名的地方,事实上在研讨会上挨骂的作家也不是没有。
颇有一些作家,在研讨会上被弄的灰头土脸,苦不堪言。
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李子成。
如果是以前,他还真有可能挨骂。毕竟不喜欢《伐木人》的在所多有,尤其是那些抱着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喜不自胜的人。
《伐木人》的出现,不吝于将他们的傍身法宝给无情地劈碎了。
但上面的意志加持之后,这件事就具备了不可逆性。
不但如此,但凡是能参加研讨会的,甭管原本心思如何,都不可能提出反面意见。
其实这个道理,李子成心里门清。
但还是在巴金面前说出来了,把自己摆在小辈的位置上,接受老人家的遮风挡雨。
不管巴老看没看出来,反正他这么颠颠地跑来寻求保护,肯定会让老人家高兴的。
这种简单的相处之道,李子成玩起来驾轻就熟。
反正他是决定了,必须要充分地利用自己年轻的优点。
毕竟在社会上,年轻的好处很多很多。
“研讨会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9月21日,你想好在会上怎么发言了吗?”
别看李子成在身份上属于吉林作协,但因为《伐木人》是上海文艺的作品,所以在研讨会上为他站台的人,只能是巴老。
这样其实更好,巴老的地位和能量,可不是公沐能比的。
即使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巴老也能镇得住场子。
“《伐木人》是以我亲身经历以及听到的故事汲取灵感而来,东北大地的严酷和当地人们的乐观精神感染了我,这是我写作的基础。我决定从这个角度来讲一讲,或许不够深刻,但绝对真实。”
巴金默默听着,轻轻点头。
“你有这个想法就很好,文学创作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东西,你身为作者的理念才是最真实的。除此之外,便不要过多言论,保持本心就好。”
这拳拳爱护之心,让李子成颇为感动。
“我记住了。”
那边,李小琳和唐原的battle并不能有什么结果。
收获和上海文艺本来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毕竟办公都在一个地方。
李小琳全力倚父,唐原老奸巨猾,互相谁也说服不了谁。
巴老也对这个情况头疼不已,干脆对李小琳道:“你带着成子去文联一趟,协商好研讨会的事。”
李小琳这才罢口,一把扣住李子成的脉门,拽着他离去。
至于唐原怎么和巴老拉扯,那就是老一辈的事了。
“成子,你变了。”
去文联的路上,李小琳悲伤不已。
“姐诶,说清楚,别让人误会了。你可是有夫之妇,你不要清白了?”
李小琳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我问你,为啥新作品给了燕京文艺?他们还不如上海文艺呢,你怎么分不清好赖啊?”
看来《额尔古纳河右岸》和《风声》投给燕京文艺这件事,李小琳已经知道了。
文学圈的事,传播的就是快。
“这件事你不是知道吗?我当初答应张德宁的。”
“那给她一篇也就是了,怎么能给两篇呢?我们收获可还饥渴着呢。”
你就算嫁人了,用词也不能这么虎狼吧?
李子成节节败退,只好仔细解释。
“严格算起来,其实就一篇。《风声》是早就给了谢缙导演的剧本,我又改成了小说而已。”
李小琳突然站定,随即重重拍打自己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