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卡斯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真空期。
他和其他叛乱的骨干分子迅速行动起来,逐渐接管了营地的关键位置,分发武器,组织人手。
混乱中,忠诚于帝国的军官或被孤立,或被控制,甚至有些原本完全忠于在压力下选择了倒戈。
局势如同脱缰的野马,迅速坠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当古德温等人终于从犹豫中惊醒,发现事态早已超出控制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整个帝国军团,这支刚刚取得胜利的边境雄师,在皇帝的错误命令、皇弟的懦弱逃避、高级将领的消极纵容以及弗卡斯极具蛊惑力的煽动下,彻底完成了从帝国保卫者到叛乱大军的转变。
可一切都太迟了的情况下,退守后方要塞的彼得,在短暂的惊恐和慌乱后。
这才终于从幕僚和古德温将军不断传来的紧急报告中,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已远超他的想象。
前线军营不是简单的骚动,而是正在滑向全面兵变的边缘!
他那被奢华和傲慢蒙蔽的头脑,终于产生了一丝恐惧……
如果数万大军真的彻底叛乱,他这个最高统帅不仅战功泡汤,更是首当其冲的问责对象,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在恐慌和一丝残存的侥幸心理驱使下,彼得做出了一个迟来且天真的决定。
他必须亲自前往军营,以皇室的身份和权威,安抚士兵情绪,重新宣示皇帝的命令,或许能凭借身份震慑住那些不懂事的大兵。
次日清晨,天气阴沉,寒风凛冽。
彼得皇弟在一队精锐亲卫的簇拥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来到了前线大营。
与往日不同的是,军营里没有了操练的号令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着的死寂和无处不在的、充满敌意的注视。
士兵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聚集起来迎接统帅,而是三三两两地站在营帐外。
或靠在武器架旁,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彼得强作镇定,命令亲卫在营地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让传令兵吹响号角,召集全体士兵听令。
号角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但响应者寥寥。
士兵们磨磨蹭蹭地聚集过来,队伍松散,毫无纪律可言,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抵触。
高级军官们,包括古德温将军,也都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他们早已无力控制局面,此刻更像是无奈的旁观者。
彼得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踏上临时搭起的木台,拿出那份皇帝的诏令,试图用他所能想象出的最诚恳的语气开始演讲,“帝国的士兵们!我的兄弟们!”
他的声音因紧张,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虚弱,“我知道……寒冬将至,诸位思乡心切。但陛下的敕令,乃是为了帝国更长远的考量!是为了彻底震慑蛮族,永绝后患!暂时的艰苦,是为了……”
他的话语苍白无力,完全就是在扯国家大旗。
但……帝国的长远考量和士兵们有毛的关系,他们只想要温暖且吃喝不愁的生活!
台下开始出现骚动,嘘声和不满的嘟囔声越来越大。
“……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个冬天,来年春天……”
彼得还在硬着头皮念稿。
就在这时,仿佛连上天都厌弃了他的说辞。
呼——!!!
一股极其猛烈的、突如其来的狂风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