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酒过三巡,茹达王希律·安提帕已微有醉意,面色潮红,兴致高昂。
就在这时,希罗底精心安排的助兴节目登场了。
她的女儿莎乐美,身着轻薄如蝉翼的纱丽,款步走入宴会厅中央。
她年轻、美丽,带着一种近乎野性的魅惑。
乐声缓缓奏起,之后变得急促而富有异域风情,莎乐美也随之起舞。
她的舞姿大胆而曼妙,旋转、摆动,纱丽翻飞间若隐若现,攫取了在场每一个男人的目光。
希律看得目不转睛,醉意与色欲交织,让他完全沉浸在这份美色盛宴之中。
莎乐美的舞蹈愈发狂放,最终在一个极具诱惑的姿势中戛然而止。
“好!很好!”
“这是何人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美妙的舞蹈!”
“太美了啊!”
“这是王女……莎乐美吧?”
……
一时间满堂喝彩,男人们用带有醉意的眼神劫掠着莎乐美身上白皙的肌肤。
希律王更是兴奋得难以自持,他大声说道,“好!跳得好!莎乐美,你让我心欢喜得很。说吧,你想要什么?即使是我王国的一半,我也必给你!”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在众人面前起誓、所夸下的海口已无法收回。
可是莎乐美按照母亲事先的嘱咐,并未立刻回答,这一切都是母亲安排的。
于是她选择轻盈地退出大厅,快步走向一直在幕后注视的希罗底。
“母亲,我该求什么?”
莎乐美低声问,眼中带着一丝对即将索要之物的茫然与隐约的不安。
希罗底的眼中闪烁着复仇得逞的寒光,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一字一句地低语,“你就说,你要施洗约翰的头颅。”
莎乐美微微一颤,但自幼在母亲掌控下长大的她,早已习惯了服从。
她返回宴会厅,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清脆却冰冷的声音宣告,“我的愿望是……王立刻把施洗约翰的头,放在盘子里给我。”
刹那间,宴会厅内的喧嚣仿佛被抽空了。
希律王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他后悔了,他不惧怕约翰,但也知道施洗约翰是义人,杀之必招致不祥。
更重要的是,他深知此举会彻底激怒那个在民间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吉舍。
当初吉舍前来圣城受诫,他虽当时并未在场,但也听闻那立地而现的神迹,人皆称他为神子。
不管他是否是神子,希律王也得给几分面子,所以希律王虽然怒当初施洗约翰口出狂言,但也没有直接诛杀。
厅内一些较为清醒的宾客也面露惊骇,窃窃私语。
但要知道一句话,君无戏言。
尤其是在希律王的生日宴上,当着所有贵族和将领的面立下的誓言,他要是反悔的话,面子日后还往哪里搁?
他看到希罗底投来的、混合着催促与威胁的目光,又看了看眼前年轻貌美的莎乐美,那片刻的清醒再次被君王的虚荣、对妻子的畏惧以及残存的色欲所淹没。
瞬间恼怒的情绪笼罩了他的心智,他如今几乎是骑虎难下了啊。
“……好吧。”
希律的声音干涩而沉重,带着些许颤抖。
他挥了挥手,不愿再多看一眼,“就照你所要的,给你吧。”
他转向身旁的护卫队长,疲惫而又烦躁地下令道,“去,到监狱里去,把约翰……斩首,把头……拿来。”
护卫队长领命而去,铁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突然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但在这么说完后,希律又突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纠结于杀不杀施洗约翰了。
而且他又硬气了起来,因为……再怎么说他也是茹达人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