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熊熊,映照着萧铸眼中的执着——只差最后一柄琉璃剑,
他先将天一神水投入炉中,那天一神水一遇蓝色烈火,便溅出奇异的火星,
天一神水化成浓稠的液体,
萧铸迅速加入其他铸剑奇珍,发出“滋滋”声响,
冰火相激,整个铸剑坊内雾气弥漫。
紧接着,萧铸又将琉璃石小心翼翼地投入其中。
之后萧铸凝神聚力,双手握住巨大的铸剑锤,有节奏地敲击着熔炉中的金属溶液。
每一次敲击,都溅起绚烂的火花,同时也将几种铸剑奇珍的力量不断融合、锤炼。
不知过了多久,金属溶液终于渐渐成型,萧铸看准时机,将其迅速取出,置于剑模之中。
随着模具缓缓打开,一把剑身晶莹剔透,宛如琉璃般璀璨的宝剑初现端倪。
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时而透着冰寒,时而又隐隐炽热,
……九月初一,朔风起。
距重阳决战尚有八日,隐形人组织已倾巢而出,如暗夜潮水般涌向那座千丈孤峰。
雁荡山巅,孤峰如剑。
昔年铁中棠在此剑挑魔教教主独孤残,每一块山石都铭记着那场惊世之战。
论对此地之熟稔,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与此同时,铸剑楼中炉火未熄。
萧铸静坐楼中,双目微阖。
楼外数十匹塞外骏马奋蹄扬尘,拖动这座移动楼阁碾过官道。
骑马之人,赫然是原东园、金太夫人等隐世高手。
沿途武林人士见这奇景,无不驻足。
先是三两个好奇跟随,渐成数十,终至成百上千。
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马蹄声震天动地。
待到雁荡山脚,随行者已逾数千。
而其中不少人,已在金太夫人看似随意的闲谈中,原东园不经意的点拨间,悄然成为了隐形人组织的新血。
九月初一的雁荡山脚下,早已是人声鼎沸。
当那座移动的铸剑楼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直冲云霄。自当年铁中棠在此决战魔教教主独孤残之后,武林中再未有过这般盛况。
然而千丈孤峰之下,真正有资格登顶观战者寥寥。至少要能纵身跃上那云雾缭绕的山巅,还要能承受两大高手交锋时四射的罡风。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看!是铸剑楼!”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引起阵阵骚动。人们踮起脚尖,拼命想要看清楼中那道身影。即便隔着重重人海,光是望见铸剑楼巍峨的轮廓,就足以让这些江湖客热血沸腾。
原东园立在楼前,白须在风中轻扬。他环视着汹涌的人潮,对身旁的金太夫人低语:“这一战,注定要载入武林史册。”
山呼海啸声中,铸剑楼巍然矗立在雁荡山脚下。
“那就是铸剑楼主的铸剑楼吗?”一个青衫少年激动地拽着同伴的衣袖,声音发颤。
“错不了!这就是那座能移动的神奇楼阁!”另一人高声应答,眼中闪着狂热的光。
人群中,这样的对话此起彼伏。多少年轻武者将萧铸奉若神明——
年纪轻轻便名动江湖,连武林神话铁中棠都要亲自约战,这分明就是话本里才有的传奇。
不远处,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静静立在古松下。
他们不像年轻人那般躁动,只是默默运起轻功,避开拥挤的人潮。
然而那一双双看尽江湖风云的老辣眼眸,此刻都紧紧盯着铸剑楼,眼底深藏着难以言说的期待。
“铁中棠......”一位灰衣老者喃喃自语,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这些年来,铁中棠三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整个武林喘不过气。
和方宝玉那样的彻底隐退不同——
铁中棠隐退了。
可世人皆知铁中棠在哪里。
这么多年,别说胜过他的人,连能与他交手的人都未曾出现。
而现在,他竟要亲自出手,对付这个铸剑楼主?
这般百年难遇的阵仗,便是再淡然的老江湖,也忍不住翘首以盼。
谁不想亲眼见见,能让铁中棠亲自出手的铸剑楼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风。
掠过山巅。
人声如潮,淹没了风声。
“这一战,谁能赢?”
有人扯着嗓子问。
声音瞬间被吞没。
“当然是铁中棠!”
一个络腮胡大汉拍着胸脯,声若洪钟。
“他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败过!”
周围一片附和。
许多武林人点着头。
他们见过。
见过铁大侠当年之神威。
那气势,绝非常人可及。
“未必!”
一个青衫少年梗着脖子。
眼中闪着不服的光。
“铸剑楼主萧铸,年纪轻轻,便能被铁大侠视为对手!”
“我赌他赢!”
话音未落,一片年轻叫好声响起。
一张张脸上,燃着火焰。
老一辈大多沉默着。
眼神复杂。
他们太清楚。
清楚铁中棠这三个字的分量。
那是压在江湖顶上数十年的一座山。
越是顶尖高手,越懂得那威压之可怖。
但。
那些见过萧铸出手的人,心头却在打鼓。
那年轻人的剑。
那身法。
透着一股不讲道理的神奇。
仿佛生来,便是为了打破常规。
而铁中棠肯亲自下场。
这本身。
就是对萧铸最大的认可。
年轻人却不管这些。
他们眼里有光。
他们把萧铸,当成了自己的影子。
少年出英雄。
少年英雄不能天下第一吗?
铁中棠的神话,为何不能被改写?
热血在翻涌。
他们扯着嗓子,为萧铸呐喊。
声音里,是全然不顾的冲劲。
胜负未分。
但这股年轻的锐气,已如野火。
在人群中,烧了起来。
铸剑楼内。
萧铸临窗而立。
目光越过层叠屋宇。
落向远处。
雁荡山的千丈孤峰。
孤峰如剑。
直刺苍穹。
飞流回旋,水雾成烟。
偶有山鸟掠过,鸣声凄厉。
更显峰峦孤绝。
它就那样孤零零地立着。
周遭再无山峰。
与之争雄。
萧铸望着。
唇边漾开一抹浅笑。
眼底,却清明如镜。
他太清楚。
与铁中棠这一战,他最鲜明的短板在何处——
是内功。
他想起小燕那柄纯阳剑。
借助此剑,几分嫁衣神功精奥,已被他窥得。
他又想起穆铁剑。
借助此剑,
萧铸由此揣摩出的夜帝内功脉络,正是先天罡气,
已被他了然于胸。
然而——
若想将自身的“紫气东来”推至全新境界。
乃至创造出一门新的内功。
眼下这点积淀,终究还是不够。
风。
穿窗而入。
吹动他衣袂轻扬。
他抬手,抚过窗沿。
指尖的薄茧,在木纹上轻轻摩挲。
眸中战意非但未减。
反倒沉淀下来。
化作一种更深沉的东西。
那是笃定。
便在此时。
雁荡山下。
已可见朝廷中人身影。
他们正在维持秩序。
为首之人。
一袭紫衣,气度不凡。
正是那紫衣侯。
这位紫衣侯。
并非当年与东海白衣人决战的传奇。
他是继承了爵位的族人后辈。
他快步上前,拱手。
“萧公子。”
“时辰尚早。”
“离九月初九,还有一日。”
“不如在山下歇息。”
武林盛事。
人群聚集,却不见混乱。
全赖紫衣侯一脉,调度有方。
“好。”
萧铸颔首。
雁荡山下,顿时安静。
众人各自歇息。
不多时。
七大门派的人,纷纷找上紫衣侯。
这位紫衣侯。
不只有爵位。
更有实力。
传闻他曾远渡重洋,于海外立下赫赫声名。
其家族在金鹏王朝一带,本就极有势力。
如今紫衣侯一脉重归武林。
江湖中,早已掀起波澜。
各方势力,自然要上前结交。
此刻。
不少武林人士围拢过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
“侯爷。”
“不知铁中棠铁大侠,何时能到?”
七大门派。
连同各路小门派。
都盼着。
亲眼一睹,铁中棠的风采。
紫衣侯苦笑。
“实不相瞒。”
“我也说不准。”
峨眉派掌门,与紫衣侯一脉素有交情。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琢磨——
能否将部分剑术改作刀术?
或是研究刀剑同使的法子?
只是琢磨许久,仍无头绪。
紫衣侯望向峨眉掌门。
“那就劳烦掌门,约束一下众人。”
峨眉掌门颔首。
旁人见状,自然不敢造次。
谁都清楚紫衣侯的厉害。
何况——
第一代紫衣侯,那位最负盛名的传奇。
正是当年五色帆船的主人。
威名远播,无人敢不敬。
在那个风云激荡的时代。
紫衣侯以绝世武功,屹立武林之巅。
他是海内外首屈一指的剑法名家。
他通晓天下一百九十三家秘门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