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剑吴家兄弟。
司徒流星。
无情杜环。
还有王冲。
响当当的字号。
但在萧铸眼中——
龟兹王的眼光,实在可笑。
五个保镖。
三个,早已被石观音买通。
两个,不过是来浑水摸鱼。
萧铸看向兴奋的龟兹王。
目光里闪过一丝怜悯。
帐篷掀开。
武士疾步而入。
低语传入龟兹王耳中。
夹杂着“石观音”……
“极乐之星”……
龟兹王脸色骤变。
萧铸稳坐。
饮尽杯中酒。
才缓缓开口:
“极乐之星被劫了?”
龟兹王震惊:
“你怎知道?”
“它自会回来。”萧铸淡淡道,“信不信由你。”
“我信!”
龟兹王连连点头。
他已从女儿处知晓这铸剑师的能耐。
萧铸放下酒杯。
声音清冷:
“极乐之星如此轻易被劫——”
“只因你身边,早有内奸。”
一语既出。
帐篷里空气骤然凝固。
龟兹王怔住。
琵琶公主眼中却闪过亮光。
“不错!”
“若无内奸,外人怎知押送路线?”
霎时间。
帐篷里所有目光。
如刀似剑。
尽数刺向那五位武林好手。
“你们怀疑我等?“
无情杜环霍然起身。
惨白的脸上泛起怒红。
吴白云、吴青天同时站起。
“我等不远千里而来。”
“感念王爷礼遇。”
“既然见疑——”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告辞!”
“何必!何必!”龟兹王连连摆手。
“小王诚心相请,岂会怀疑诸位?”
“更何况......”
“几位初从中土而来,怎会知晓此间秘密?”
这话在理。
吴家兄弟与杜环的脸色稍缓。
信任如琉璃。
美丽。
却易碎。
楚留香是聪明人。
他已从萧铸的话中听出了什么。
萧铸。
神秘如深渊。
知晓太多不该知晓的事。
这一点,在“天一神水案“时,楚留香便已看清。
此刻。
萧铸与夜帝并肩而坐。
二人似在平辈论交。
楚留香沉默。
因为他明白——
萧铸对他而言,已是天外有天。
他眼中精光一闪:
“如此说来...”
“莫非大王你那对头,已将奸细安插在你身边亲近之人中?”
龟兹王身子一颤。
目光扫过左右武士。
脸上露出深深的不安。
帐篷忽开。
几个锦衣少女。
扶着一人。
缓缓而入。
长裙曳地。
云鬓微乱。
仪态高贵。
不可方物。
星眸微晕。
面带病容。
却更添三分娇艳。
年纪虽长。
艳光犹盛。
眼波流转间。
千种风情。
令人窒息。
众人垂首。
不敢直视。
朱藻怔住。
楚留香失神。
他们都未料到——
王妃竟美得如此摄人心魄。
但萧铸与夜帝。
却看出了别的。
夜帝目光微凝。
暗道这王妃的武功。
竟不在朱藻之下。
萧铸看得更深。
他闻到——
她身上气息极乱。
混杂着太多男人的痕迹。
污浊。
不堪。
和林仙儿有一较高低的资格。
一些美丽的花。
其实开在最脏的泥里。
王妃目光流转。
掠过众人时,微微一滞。
楚留香。
世上竟有如此俊朗的男子?
她心头一跳。
视线转向朱藻。
又是一怔。
这中年人竟也这般出色。
看到夜帝时,更是愣住。
何时连老人家都能如此潇洒英挺?
最后目光落在萧铸身上。
她暗自惊呼。
此人潇洒不凡,同样令人心折。
一日之内。
四位绝世美男子。
这让她难以置信。
忽然。
她看到了秋灵素。
手。
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张脸。
这张曾让她自惭形秽的脸。
这本该早已被自己毁去的脸。
为何会再度出现?
王妃的心。
彻底乱了。
琵琶公主巧笑上前。
龟兹王急忙起身。
“爱妃尚在病中,怎可劳累?”
“快请入座,保重玉体。”
这位风流王爷。
对王妃却是珍爱至极。
仿佛怕她下一刻就会化作彩云飞去。
见到王妃后。
龟兹王似有了主心骨。
转向萧铸等人:
“小王方寸已乱,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萧铸淡然道:
“不必慌乱。”
“奸细是谁,我已知晓。”
夜帝等人皆露诧异。
这么快?
“好!太好了!”
龟兹王急不可耐:
“快请明示!”
萧铸抬手。
指向对面三人。
“内奸——”
“正是吴家兄弟。“
“还有这位杀手无情,杜环。”
话音落。
帐篷里顿时剑拔弩张。
剑光一闪。
吴青天的龙游剑已然出鞘。
剑锋雪亮。
映着他怒极的面容。
他怒视萧铸:
“血口喷人!”
吴白云的剑同时出鞘。
双剑合璧。
八八六十四手龙游剑。
寒光凛冽。
“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
“便要你血溅当场!”
萧铸笑了。
下一刻。
身影忽动。
又归座。
仿佛从未离开过座位。
但吴家兄弟已经倒下。
卒!
萧铸执杯。
脸色平淡如初。
“蝼蚁没资格要交代。”
“想要交代——”
“先死了再说。”
生与死的距离。
有时候。
就是一刹那之间。
萧铸出手。
快过闪电。
楚留香竟看不清招式。
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对方年少。
武功却已高至如此境界。
自己和他差距好几个境界吧?
朱藻怔立当场。
只觉自身武学与萧铸相较。
如萤火比之皓月。
黯然失色。
唯有夜帝看清了那一爪。
干脆利落。
扭断脖颈。
分毫不差。
心中暗赞:好爪法。
却不知来历。
连他也看不出渊源。
这真的是奇了。
他夜帝自出江湖以来,被很多人看做是奇人。
很多人无法知晓他夜帝的来历。
没想到他夜帝,今日也遇到了一样的事情。
萧铸,对于他来说,也是个奇人。
夜帝向来以奇人自居。
今日方知——
天外有天。
王妃默然不语。
她自负武功高深。
此刻才惊觉——自己刚才也没看清萧铸出手。
还差得远。
她不动声色地瞥向萧铸。
这年轻人不过二十许。
武功何以高到这般地步?
夜帝举杯。
酒凉。
人更冷。
“萧兄弟。”
“可否给老夫一个解释?”
“你当然有资格。”
王妃望向夜帝。
这英俊老人——
究竟是何身份?
萧铸神色依旧淡然:
“龟兹王给了他们一万两。”
“要杀龟兹王的人——”
“给了两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