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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龙气大枷,镇抚山川,永靖妖氛

众人遂移步厢房。

这屋子本是堆放些杂物,临时收拾出来给陈峥容身,陈设简单,一桌数椅,靠墙一张板床。

五人进来,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沈伯安沏了壶茶,给众人斟上。

玄玑、黄鼎、赤阳三人落座,目光仍不时落在陈峥身上,越看越是惊奇。

陈峥能感觉到,这三位的“看”,与寻常武人审视筋骨气血不同。

他们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隐隐触及更深层的东西。

比如灵光、气韵。

这让他对“修术”、“习法”与自家所练武功的区别,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想起之前的‘修行四类’,心念微动,便借着方才赤阳道长招揽的话头,开口问道:

“三位道长,小子冒昧。方才听闻赤阳道长提及龙虎山,心中好奇。小子鲁钝,只知埋头练武,对明劲、暗劲略知一二。”

“却不知,如三位道长这般修行高人,所修之道,与我这等武夫路数,究竟有何不同?其中可有如武道般的层次划分?”

他问得坦诚,不带丝毫矫饰。

三位道长相视一笑,并未因他年轻或走的是武道而轻视。

玄玑道长放下茶杯,温言道:“小友不必过谦。武道亦是通天大道之一,练到高深之处,由武入道,肉身成圣者,古来有之。你所问,正是根本之别。”

他略一沉吟,似在整理思绪,以便说得更明白:

“我等之前论及,世间超脱凡俗之路,大抵可分四类:练武、修术、习法、修道。”

“如小友,走的是最堂皇正大的武道,讲究外练筋骨皮膜,内练一口丹田气。”

“明劲、暗劲、化劲、先天,乃至其上的抱丹、见神不坏,皆是此路阶梯,锤炼的是自身这具皮囊宝筏,求的是气血不衰,筋骨通神。”

“乃至最终打破虚空,见神不坏。此路最重根骨、毅力与实战。”

陈峥点头,这些他听老丁详细讲解过,此刻听玄玑道长道来,更有印证之感。

玄玑道长继续道:“而吾辈龙虎山弟子,所涉主要是‘修术’与‘习法’两类,偶有兼修武道强身者,却非根本。”

“哦?还请道长详解这‘修术’与‘习法’。”陈峥身体微微前倾,显出浓厚兴趣。

一旁的黄鼎道长接口,他声音醇厚,条理清晰:

“便由贫道为小友分说一二。先说‘修术’。”

“术者,运用之技巧,法门之统称。”

“驱邪、符箓、咒法、卜筮、奇门、赶尸、养鬼、蛊毒等等,皆属此类。”

“修术之人,首重天赋灵感与秘传法诀。其境界,大致可分三阶。”

“初阶为‘凝符’,意指初入门径,能感应灵机,绘制基础符箓,施展简单咒术,但威力有限,且多需借助朱砂、桃木、法器等外物辅助。”

“中阶为‘通幽’,到此境界,灵觉大开,能辨识阴阳二气,沟通些许幽冥之力,符咒威力大增,可驱使较为厉害的鬼物、炼制法器,甚至布设简易阵法。”

“许多江湖术士、赶尸人、蛊师,终其一生便卡在此境。”

“高阶则为‘演法’,此境已非简单施术,而是能深刻理解术的本质,因地制宜,变化由心,甚至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独特之术。”

“一念动,符箓自成;一言出,咒法随行。到了这一步,在术之一道,已堪称宗师。”

陈峥听得入神,不由问道:“那三位道长,想必皆在‘演法’之境了?”

赤阳道长哈哈一笑,声若洪钟:“俺们三个老道,在山上混了这么多年,若连‘演法’都摸不到边,岂不是白吃了龙虎山的香火?”

“不过,‘演法’之上,据说还有玄妙,那就非我等所能窥探了。”

黄鼎道长点点头,继续道:“修术之路,强在运用巧妙,见效快,手段繁多,针对不同情况各有奇效。”

“然其根本,大多仍是借天地外力、鬼神之势,或役使阴灵鬼物,终非自身根本之力,易学难精,且多有反噬、因果之患。”

陈峥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习法’又是如何?”

玄玑道长接过话头,神色较之前更为肃穆:

“法者,神通之根本,长生之阶梯。修的是自身三宝——精、气、神,求的是凝练法力,通达玄关,最终阴神出窍,阳神显化,乃至超凡入圣。”

“此路更为艰难,对心性、悟性、根骨要求极高,且需正宗传承,绝非旁门左道可比。”

“其境界划分,亦有三重关隘。”

“第一重,名为‘养气’。

此境需打坐炼己,导引天地清灵之气入体,贯通周身窍穴,凝练法力根基。

初时法力微弱,仅能施展净心咒、驱物术等基础法术,强身健体,寒暑不侵。

此境重在夯实根基,对应武道明劲、暗劲,乃是入门之阶。”

“第二重,名为‘筑基’。此境法力渐厚,于丹田开辟紫府,凝聚法力真源,使法力由散逸而凝聚,由稀薄而浑厚。

至此,阴神初显,虽不能久离躯壳,已可夜游出窍,神游数里,能施展五雷正法、五行遁术等玄妙神通,初步祭炼法宝,寿元大增。

此境对应武道化劲、先天,乃是修行路上承上启下的关键。”

“第三重,名为‘阳神’。此境需以纯阳法力淬炼阴神,去尽阴滓,成就纯阳无阴之神魂本质,谓之阳神。

阳神成就,可白日显化,遨游天地,神通自生,呼风唤雨、辟谷飞天皆在指顾之间。

法力浩瀚,如江海奔涌。到了此等境界,已是陆地神仙之流,对应武道抱丹乃至更高境界。

我龙虎山当代老天师,便是在此境中深耕多年的高人。”

提到龙虎山的当代老天师,进屋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老韩头却是冷哼一声。

玄玑道长闻言微微一顿,这才继续道:“贫道与两位师弟,蹉跎百年。

如今也只在‘筑基’境前期徘徊,阳神大道,渺渺难期,惭愧惭愧。”

陈峥心中震动。

他虽知修行玄妙,今日才算真正窥见其堂奥。

修术如掌握各种精妙武器。

而习法则是不断提升自身生命层次,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本源。

“那……修道呢?”陈峥想起那条最上乘之路。

玄玑道长闻言,与黄鼎、赤阳对视一眼,皆露出向往而又敬畏的神色。

“修道……”玄玑道长轻叹一声,“此乃最上乘之路,直指大道本源。”

“不执着于神通法力,不迷醉于术法变化,唯求明心见性,悟道合真。”

“佛家谓之‘见性成佛’,道家谓之‘与道合真’。”

“此路修的是最上乘佛法真如、金丹大道。”

“一旦成就,便可超脱轮回,与天地同寿,乃是我辈修行之终极目标。不过……”

他摇了摇头,“这等人物,只存在于经典传说之中,当世是否还有,贫道亦不知也。”

“或许只有那些避世不出的古老道统,方有零星传承吧。”

陈峥听得心驰神往,同时也将这几条道路的优劣暗暗比较。

武道重己身,步步荆棘,却根基最稳。

修术借外力,见效快却隐患多。

习法求长生,神通广博却艰难漫长。

修道渺茫,直指终极却虚无缥缈。

陈峥沉吟片刻,又问:

“听道长们所言,修法之路玄妙非常,阳神成就更是近乎仙流。”

“如此说来,似龙虎山这般千年大派,门下高功辈出,应当……超然物外才是。”

他话说得委婉,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坐在一旁抄着手的老韩。

方才玄玑道长提及“老天师”时。

老韩微妙的反应,还有三位高功对他那份异乎寻常的恭敬,都让陈峥心中存了个疑影。

“却不知,”他继续问道,“若遇世俗强权压迫,譬如前朝鼎盛之时,皇权浩荡,兵马临门……贵派这般底蕴,又当如何自处?”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微凝。

沈伯安品茶的手顿了顿。

玄玑、黄鼎、赤阳三位道长面上掠过一丝复杂,目光微微瞟向老韩。

老韩脸上的惫懒神色渐渐收敛,他哼了一声,抓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已温凉的茶水一口饮尽。

仿佛那不是茶,而是灼喉的烈酒。

“小子,”老韩放下茶杯,声音有些沙哑,“你这话……算是问到根子上了,也戳到某些人的肺管子了。”

他抬眼看向陈峥,眼神里没了平日的戏谑,只有历经沧桑的沉郁。

“你以为,修行者就真的能无法无天,视王朝大军如无物?狗屁!”

“首先,修行者也是人,没成仙之前,挨了刀枪会流血,被火炮轰中照样会死!”

“筑基境的修士,或许能凭借法术、符箓在乱军中周旋一二。

但若陷入重围,被强弓硬弩、火枪大炮集火,法力耗尽之时,便是殒命之刻。”

“阳神高人或许能来去自如,但那个级数的存在,自有其顾忌,轻易不会对凡俗军队大规模出手。”

“其中涉及气运反噬、祖地因果,复杂得很。”

提到“祖地”两字,陈峥眉头微蹙。

一旁的玄玑道长叹了口气,补充道:“韩……前辈所言极是。此其一也。”

“其二,王朝鼎盛之时,自有国运龙气镇压寰宇。”

“这国运龙气,于百姓是庇护,于修行者,尤其是未成阳神者,却是极大的压制。”

“在那龙气鼎盛之地,万法消弭,灵机晦涩。”

“当年清廷虽已衰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残余龙气汇聚大军兵锋之上,依旧对我等修士有极强的克制。”

“当年兵临山下的,可不是寻常县府衙役,那是带着皇帝密旨,携带着镇压气运法器的宫廷精锐!

其中,就有不少朝廷网罗的异人高手随行。”

黄鼎道长也沉声道:“更重要的是第三点,投鼠忌器。

龙虎山立教千年,根基深厚不假,但山下有无数依附的田庄、百姓,有历代祖师留下的宫观遗迹。”

“一旦与朝廷大军正面冲突,便是公然造反。

届时,龙虎山千年基业可能毁于一旦,无数信众弟子将遭屠戮。

这个责任,当时的天师,担不起。”

老韩嗤笑一声,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脑后的辫子:

“所以啊,小子,明白了吧?不是龙虎山怕了那几个鸟兵,而是牵扯太大,打不起!”

“朝廷那时候,也不是真要跟龙虎山撕破脸,他们只是要个面子,要个态度,要一个能代表龙虎山‘服从王化’的象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玄玑三人:

“总得有人……去当那个象征。”

这话说得含糊,但结合之前种种,陈峥心中了然。

玄玑道长面露惭色,起身对着老韩方向,郑重地打了个稽首:“前辈,当年之事,确是山门有亏。”

“老天师晚年,时常……时常念及旧事,心中亦是难安。”

老韩摆摆手,打断他,脸上重新堆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落寞只是错觉:

“行了行了,少跟老子来这套虚头巴脑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起来就没劲。老子现在过得挺好,逍遥自在,没人管束。”

他话锋一转,又看向陈峥,恢复了那副腔调:

“小子,现在知道了吧?修行者也没你想的那么风光。

在这滚滚红尘,王朝大势面前,个人之力,很多时候渺小得很。”

“除非你能强到一人敌一国,或者超然到完全不受世俗因果牵连。

否则,该低头时还得低头,该蛰伏时就得蛰伏。”

陈峥默然点头,心中许多疑惑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个人伟力与集体力量、王朝气运之间的制衡,远比想象中复杂。

这也解释了为何许多高人隐士选择避世。

或许并非全然为了清修,也是为了避开这红尘浊浪的冲刷。

“多谢前辈,多谢三位道长解惑。”陈峥真心实意地行礼,“小子受教了。”

赤阳道长性格爽直,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哈哈一笑,拍了拍陈峥的肩膀:

“陈小子,别想那么多!修行之人,但求问心无愧,勇猛精进便是!”

“我看好你!说不定将来,你能走到我们都未曾企及的高度,到时候,看谁还敢逼你低头!”

他这话豪迈是豪迈,却也勾起了陈峥心中盘旋已久的一个疑问。

他自身死以来,除了巩固暗劲修为,揣摩那几门新得的术法外。

想得最多的,便是天地怪异之处。

身处民国津门,他也算经历了不少风浪。

学堂里刀头舔血的争斗,码头上帮派间的倾轧,督军府的诡异邪神……

桩桩件件,都昭示着这世界绝非表面那般。

只是一个军阀混战、列强环伺的凡俗乱世。

有鬼,有邪祟,有修行者,有种种不可思议之术法。

可偏偏,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人明确提起过“妖魔”二字。

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若按常理论之。

既有阴魂鬼物滋生之土壤,有邪神借信仰惑乱人心,有修行者采气炼法。

那山林大泽之中,野兽虫豸得天地灵机点化,或机缘巧合吞噬了什么天材地宝,开启灵智,修炼成精怪妖魔,似乎也应是顺理成章之事。

远的不说,便是那《山海经》、《搜神记》、《聊斋》等古籍之中,此类记载亦比比皆是。

为何到了如今,这“妖魔”竟似绝迹了一般?

联想到方才老韩提及“祖地因果”时,讳莫如深的语气,陈峥心中微动。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

“三位道长,韩前辈,小子还有一事不明,憋在心里许久,今日恰逢其会,想请教各位。”

老韩耷拉着的眼皮抬了抬:“哦?还有你这小子想不明白的事?说来听听。”

玄玑、黄鼎、赤阳也皆望向他。

陈峥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小子见识浅薄,自踏入此道以来,鬼物邪祟见过,旁门左道遇过,便是那惑乱人心的邪神,也设计灭过。”

“可唯独……那志怪笔记、民间传说中常提及的‘山精野怪’、‘草木成妖’、乃至‘禽兽化魔’之类,却从未得见,甚至未曾听诸位明确提及。”

他顿了顿:“莫非是小子机缘未到?还是说,这茫茫神州,浩浩乾坤,如今……竟真的没有‘妖魔’存世?”

此话一出,厢房内的气氛随之凝重。

沈伯安端着茶壶正要添水的手,僵在了半空。

玄玑、黄鼎、赤阳三位道长,面色几乎在同一时间沉肃下来,彼此交换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情绪。

老韩原本歪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不知不觉间坐直了。

他脸上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久,老韩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陈峥,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好小子……你这问题,算是问到这天下修行者,最大的痛处,也是最深的忌讳了。”

“你不是机缘未到,而是……这方天地,自两百余年前起,就几乎……再也孕育不出新的妖魔了。”

陈峥心中一动,“再也孕育不出?这是为何?”

玄玑叹息一声:

“陈小友,非是天地灵机彻底枯竭,也非机缘巧合不至。

而是……这神州祖地的‘源根’灵性,被强行压制了。”

“源根?压制?”陈峥皱眉。

黄鼎道长接口,声音低沉:“便是这神州大地本身孕育万灵、点化妖蛮的根本灵机。”

“自清廷入关,定鼎中原之后,他们以萨满秘术结合藏地法门,再裹挟初生王朝的浩荡龙气,布下了一座笼罩神州的‘龙气大枷’,不是为了断绝与外界的联系。”

“而是为了锁死这神州祖地内部,一切不受控的灵性勃发!”

赤阳道长性子急,忍不住一拳捶在桌子上:

“说到底,就是怕!怕这神州大地再如明末那般,自有灵英勃发,催生妖雄并起,助明抗清!”

“他们要以这龙气为枷锁,将这万里河山的野性与灵性,都牢牢摁死!”

“美其名曰‘镇抚山川,永靖妖氛’,实则是要让这天地万物,都匍匐在那张龙椅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