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吕龟木偃邪术之秘】:已确认。
吕龟于在特定之地(脚行老仓库、三岔河口僻静河湾)行诡仪,汲取阴煞之气,维系鬼手木偃。
仪式涉及邪香、咒唱,引动水中阴煞。
【识破护卫真实身份】:已确认。
护卫实为失踪之刘刀,疑似遭邪术改造,身心受制,已成半人半偃之傀儡,颈部、后背可见异状与符文。
【犒赏:两缕(金气)】
字迹显现完毕,两道细若游丝的金色气息自道书中逸出,径直投入陈峥肺宫。
气息方入,陈峥便觉浑身一热,身躯微微喘息,周身热气蒸腾,在清冷月光下化作淡淡白雾。
方才那式虎形扑杀,看似一击毙敌,实则已调动周身劲力,更催动了肺宫初成的锐金之气。
此刻心神稍懈,顿觉四肢百骸传来阵阵虚脱之感,丹田气海隐隐发空。
然则,与此疲乏感一同升起的,却是通透敏锐。
他缓缓调息,三才式桩功自然运转。
感受着体内那两缕新生的金气如鱼入海,在肺宫脉络中欢快穿梭。
每一次呼吸,都觉肺叶舒张间,有丝丝缕缕的锐意滋生。
仿佛吸纳的不再是凡俗空气,而是天地间至精至纯的锋锐之气。
口鼻间气息流转,隐隐带起风雷之音。
【肺金雷音(20/49)】
道书所载的进境,清晰映照心田。
这两缕自诛邪差使中得来的金气,其精纯醇厚,远超自身苦修所得。
仅仅两缕,便堪比十日夜不断的打磨熬炼!
“呼——”
陈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如箭,射出尺许方散。
他抬起双手,凝视着指掌关节。
与刘刀臂骨硬撼,又施展虎爪裂喉,手上难免沾了些许污黑血迹,皮肉亦有些许红肿。
然则,意念微动,肺宫金气便似有所感,悄然流转至双臂双掌。
那些许红肿刺痛迅速消减,指掌间力量充盈,似乎更胜从前。
“这便是金气滋养、淬炼筋骨之效么?”
陈峥心中明悟。
国术修行,初练筋肉皮膜,使之坚韧。
进而锻骨,令其致密,支撑八方。
再炼脏腑,内壮精气,延年益寿。
最高深处,乃至洗髓换血,脱胎换骨。
自己此前苦修,多在筋肉关打转,虽力量涨了不少,终究未得内炼真髓。
如今得了这肺宫金气,方才真正触及“内炼”的门槛。
金主肃杀,亦主收敛坚固。
肺属金,司呼吸,主一身之气。
金气滋养之下,不仅呼吸更为绵长深远,带动整体劲力增长恢复加速。
更能由内而外,反哺筋骨皮膜,使其更具韧性,更具爆发力!
陈峥细细体会着体内变化。
那两缕金气,每运转一周,便似乎将吸入的气息淬炼得更为精纯。
同时丝丝缕缕地融入周身血脉筋骨之中。
筋肉关的瓶颈,在这内外交修之下,已然松动。
【筋肉关(25%→75%)】
道书之上,墨迹勾勒,清晰显示着此番收获。
距离彻底突破筋肉关,抵达下一个境界,仅差临门一脚!
陈峥甚至可以内视看到,自己全身大筋更为坚韧虬结。
肌肉更为紧密凝实,蕴藏着更为狂暴的力量。
他尝试着未受伤的左手微微一握。
“啪!”
空气竟被捏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五指开合间,劲力吞吐自如,控制入微,远胜从前。
“若此刻再炮拳轰击那刘刀双臂,或许一击便能将其彻底粉碎,而不必后续补上虎形杀招。”
陈峥目光闪动,对比着自身前后的变化。
收获,远不止于修为提升。
与刘刀这邪术改造后的傀儡一战,虽过程凶险,却也让他对自身所学,有了更深的体悟。
炮拳之刚猛,在于一往无前,以绝对力量摧垮一切阻碍。
然刚不可久,过刚易折。
对付刘刀这等不畏伤痛,筋骨异化的邪祟。
一味猛打猛冲,若非自己劲力更胜一筹,恐难竟全功。
而虎形之烈,在于其煞意与精准。
虎扑之势,集全身之力于一点,更兼有金气破邪之效,专攻要害,以点破面。
正是对付此类阴邪之物的上佳之选。
“形意十二形,各有玄妙。日后对敌,需审时度势,因敌变化,不可拘泥于一招一式。”
陈峥心中暗忖。
丁师傅所传拳经要义,在实战搏杀中,愈发显得精辟深刻。
除了自身修为与拳法的收获,那幕后之人,也让他窥见了一丝端倪。
“汲取阴煞之气,维系鬼手木偃……以邪香、咒唱,引动水中阴煞……”
陈峥回忆着道书给出的信息,结合方才所见河湾处的布置。
“刘刀称‘不能再认贼作父’……刘守山……”
他目光扫向河面,刘刀的残骸早已被暗流吞没。
这位脚行曾经风头无两的接班人,落得如此下场,其中隐秘,令人心惊。
刘守山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还有脚行老仓库,这地方,或许藏着秘密。
“冯掌柜……刘守山……”
陈峥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就在此时。
道书字迹浮现。
【阶段贰:顺藤摸瓜(0/2)】
【目标】:寻得吕龟滋养鬼手的确凿证据,并且查明刘刀认贼作父的缘由经过。
【犒赏】:得【木精·两道】,可滋养《肝木萌芽》。
【信息】:邪术害人,必留痕迹,身边亲近之人、新得之物,皆可为线索。
收回眸光,陈峥不再停留。
他仔细清理了手上污迹,又检查了一下腰间手枪,确认无误后,身形一动,向着脚行方向潜行而去。
体内金气自行运转,不仅滋养筋骨,更令他身轻体健,步履如飞。
夜风吹拂芦苇,沙沙作响,掩盖了他离去的声响。
陈峥打算先去脚行的老仓库瞧瞧。
很快,南市到了。
脚行大院静卧在沉沉夜色里,只门房透出一点昏黄灯火。
两个守夜的脚夫靠在条凳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
陈峥未走正门,绕至西侧一段矮墙。
提气轻身,手在墙头一搭,人便翻了过去,落地无声。
他径直往脚夫们住的大通铺院子摸去。
胖子和瘦猴因算是刘刀旧人,近来颇受排挤,被安排与七八个脚夫挤在东厢一间大屋里。
此时已是亥时末,屋里鼾声此起彼伏。
汗臭脚臭,劣质烟叶,弥漫在燥热的空气中。
陈峥悄无声息地来到靠窗的两个铺位前。
胖子四仰八叉,嘴半张着,涎水横流。
瘦猴则蜷缩着,眉头紧锁,似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陈峥伸手,分别捂住两人口鼻。
胖子猛地惊醒,瞪圆了眼,待借着窗外微光看清是陈峥,眼中惊恐才化为疑惑。
瘦猴则机警得多,身体一僵便即放松,眼神示意明白。
陈峥松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门外指了指。
两人会意,蹑手蹑脚披上外衣,跟着陈峥溜出大屋。
直到远离住处,在一处堆放破旧马鞍的角落停下,瘦猴才压低声音问:“阿峥,这么晚,出啥事了?”
陈峥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刘刀死了。”
“什么?!”
胖子失声低呼,又被瘦猴一把捂住嘴。
“嘘!作死啊!”
瘦猴斥道,自己也变了脸色,看向陈峥,“阿峥,这话可真?刀爷他……怎么死的?”
“我亲眼所见。”
陈峥语气平淡,“死在邪术之下,他的死和吕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胖瘦二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骇然。
他们虽觉刘刀失踪蹊跷,却万没想到竟是已遭毒手,而且可能是被吕龟所害。
胖子浑身肥肉直颤,“这,这,东家知道吗?”
瘦猴眼神闪烁,显然想得更深:“阿峥,你的意思是……东家他可能……”
陈峥摆手打断:“刘守山是否知情,尚未可知。
但吕龟以邪法害人,滋养他那条木头胳膊,已是确凿。
刘刀死后,还被那邪术弄成了不人不鬼的傀儡,便是日间跟在吕龟身边那个护卫。”
此言一出,胖子和瘦猴更是毛骨悚然。
想起日间所见那护卫阴冷僵硬的模样,竟是刀爷死后所化?
瘦猴牙齿都有些打颤,“这吕龟,修的到底是什么妖法!”
“所以,我要去老仓库一探。”
陈峥看向黑暗中的仓库方向,“你们可敢同去?”
胖子一挺胸膛,虽面色发白,却瓮声道:“阿峥你去哪儿,俺就去哪儿!”
瘦猴也定了定神,咬牙道:“没错!跟着阿峥,有啥不敢的!那老仓库邪性,多个人多个照应!”
“好。”陈峥点头,“跟紧我,一切听我吩咐。”
三人借着夜色掩护,穿廊过院,小心翼翼避开偶尔巡夜的护院,朝着脚行大院最深处那片荒僻之地摸去。
越往里走,灯火越是稀疏,人气也越是淡薄。
夜风穿过破败的屋宇,发出呜咽之声,像是冤魂在低泣。
远处,隐隐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子时了。
老仓库那低矮的轮廓,在昏蒙月色下显得格外阴森。
歪斜的木门上,那把生锈的旧锁赫然在目。
陈峥示意二人蹲伏在仓库侧面一堆废弃的麻袋后,自己则凝神静气,仔细感应四周。
空气中,那股怪异气味,比白日里更明显了些。
他运起目力,双耳微动,方圆数十丈内的风吹草动尽收心底。
确认并无埋伏,也无旁人踪迹。
“你们在此望风。”陈峥低声道,“若有动静,以石子击打墙面为号。”
“阿峥,你小心些。”瘦猴紧张地递过一把短柄斧头,“带上这个,壮壮胆。”
陈峥看了一眼,摇摇头:“用不着。”
他身形一晃,来到仓库门前。
并未去动那把锈锁,而是绕到那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下。
白日里他便留意到,此处杂草有被频繁踩踏的痕迹。
他伸出手指,在那几块看似钉死的木板上轻轻一按。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