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老子怕你不成!”
熊阔海怒吼,他练的是铁布衫横练功夫,最不怕硬拼,掌上力道再催三分!
“嘭!”
肉掌交击,发出沉闷如击败革却又隐含锐鸣的异响!
气劲四溢,吹得地面灰尘扬起,旁边水桶里的水都荡漾起波纹。
陈峥身形剧震,只觉一股磅礴巨力从熊阔海掌上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右臂一阵酸麻。
“噔噔噔!”
脚下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左肩伤处更是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但熊阔海也不好受!
他感觉自己那一掌仿佛不是拍在血肉之躯上。
而是劈在了一柄千锤百炼的钢斧之上!
一股尖锐的劲力直透他蕴含震劲的掌心,顺着手臂经络蔓延上来。
整条手臂又麻又痛,竟有些使不上力气!
他同样闷哼一声,向后撤了五六步,方才卸去那股诡异的锋锐劲力。
他摊开手掌一看,掌心竟然隐隐有一道红痕,仿佛被烧红的铁条烙了一下!
“好小子!”
熊阔海又惊又怒,小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你这劈拳劲……不对!这是什么鬼门道?!”
他竟然在一个照面吃了点小亏!
他熊阔海是以硬功和力量见长,正面硬撼居然没能碾压一个带伤的小辈。
还被诡异的锋锐劲力所伤,这简直不可思议!
常英和刘刀也是面露惊容。
他们看得清楚,陈峥方才那一记手刀,蕴含的劲力凝练如钢,锋锐无匹,绝非寻常明劲!
尤其是常英,他感觉陈峥的拳意似乎发生了某种质变。
陈峥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左肩的疼痛,右掌微微颤抖,那股锐金之意缓缓收敛。
他心中亦是凛然,熊阔海的力量果然恐怖。
若非金行真意初成,劲力凝聚锋锐。
刚才那一下对拼,自己右臂恐怕已经骨裂。
陈峥站定身形,脸上不见喜怒,只有一片冷肃:
“熊堂主,你这是何意?
莫非是想干扰审讯,包庇乱党不成?”
他反手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
熊阔海气得哇哇叫:“放屁!老子是看你小子鬼鬼祟祟,想搞小动作!”
“小动作?”
陈峥冷笑,指了指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于,
“众目睽睽,我能搞什么小动作?
倒是熊堂主你,突然对我这个督军特派员出手,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想助这乱党脱身?”
“你!”
熊阔海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抓到陈峥下药的实证。
刚才那一下交手,陈峥动作太快,又被对掌的气劲掩盖,他无法确定陈峥到底做了什么。
刘刀见两人动起手来,连忙上前看似在打圆场,实则拱火道:
“哎呀!二位!二位爷!息怒,息怒啊!都是自己人,何必动手?
陈特派员也是为了审案,熊堂主也是心系案情嘛!误会,都是误会!”
常英此时也缓缓开口,声音沉稳:“熊堂主,稍安勿躁。陈特派员,继续审讯吧。”
他目光深邃地看了陈峥一眼,不再多言。
方才交手虽短,但他已看出陈峥实力又有精进,而且拳意古怪。
这小子的潜力远超常人。
汤先生心中暗骂熊阔海鲁莽,没能试出更多东西,反而让陈峥站稳了脚跟。
他只得阴沉着脸道:“特派员,请继续。”
陈峥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不再理会熊阔海要吃人般的目光,转身看向老于。
经过这一番耽搁和交手的气劲震荡,老于的状态似乎更加糟糕了,呼吸微不可闻,眼神涣散。
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陈峥知道,药效在加速发作。
而熊阔海这一闹,反而掩盖了下药的最后一刻。
他不再犹豫,走到老于面前,右掌再次抬起,作势欲劈向其天灵盖,厉声道: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是不说!”
老于仿佛回光返照,抬起头,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嘶哑:
“革……命……无……罪!”
四个字,如同惊雷,在阴暗的牢房中炸响!
紧接着,他脑袋一歪,双眼翻白。
口鼻中再无一丝气息进出,身体软软地垂了下去。
所有的生机都在那一刻仿佛被彻底抽空。
陈峥的手掌,堪堪停在他头顶一寸之处,劲风吹动了老于枯槁的头发。
整个牢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汤先生目瞪口呆。
刘刀脸色难看至极。
熊阔海捂着自己还有些刺痛的手掌,惊疑不定地看向陈峥。
常英上前一步,手搭在老于的腕子上。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心脉已绝,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