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峥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已臻圆满的三才式桩功,不由生出几分希冀,开口问道:
“师父,您说的‘皮膜关’,听着是要将皮膜打熬得坚韧灵敏。
徒儿自练武起,便日日站三才式,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自觉桩功还算扎实,不知……不知对这第一关,可算摸到些门径了?”
丁师傅闻言,并未立刻回答,只拿眼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老韩头也停了咂巴烟嘴,眯着眼瞅过来。
“嗯,你这三才式,根基确实打得牢靠。”
丁师傅微微颔首,语气却不见多少赞许,反倒多了几分审慎,
“站桩是水磨工夫,养的是气血,稳的是下盘,凝的是精神。
你桩功圆融,气血比常人旺盛数倍,皮膜得此滋养,
自然比寻常武夫要坚韧几分,对劲力的感应也灵敏些。
说起来,算是替你铺好了跨过‘皮膜关’的路,省却了许多熬炼工夫。”
陈峥心头刚微微一松,却听师父话锋一转:
“但,路铺好了,不等于你已经迈过去了!”
丁师傅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陈峥小臂内侧一搭一按。
这一下看似随意,陈峥却觉接触点微微一麻。
有一股细微力道透了进来,直侵筋膜之下。
让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炸起,皮肤下的气血都随之一滞。
“感觉到了?”
丁师傅收回手指,“这便是‘听劲’的初步应用,也是检验皮膜关是否真正突破的法子。
你桩功圆满,气血充盈,皮膜自发抵御外力的本能是有了。
但这股抵御之力尚显松散,不够凝练如一,更未能与心意完全相合,做不到‘念动即至,念收即回’。
真正的破限,需得心意微动,周身皮膜便能随之起伏应和,如臂使指。
你这……顶多算是半只脚踏在门槛上,离真正破关,还差一层窗户纸。”
老韩头在旁一笑,吐出口烟圈:
“小子,别以为桩功圆满了就万事大吉。
打铁还得自身硬,你这块胚子算是烧红了,形状也有了,可要成精钢,还得挨最狠的锤,受最烈的火!
老丁刚才那一下,要是用上暗劲,你这胳膊,少说也得酸麻上半天。”
陈峥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圆满桩功,在真正的武道关隘前,也仅仅是打下了个好基础。
他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明确了方向,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被激发出来。
“师父,韩伯,我明白了!
圆满非终点,只是新的起点。
徒儿定会更加勤勉,早日捅破这层窗户纸,真正跨过‘皮膜关’!”
丁师傅见他目光坚定,神色沉稳,并无半分骄躁,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有此心便好。
破关非一日之功,急不得,也缓不得。
往后站桩,需更注重心意与皮膜感通,细细体察气血流转于皮表的微妙变化。
待你何时觉得周身皮膜如一件贴身的水靠,意念所至,起伏随心,这第一关,便算是真正过去了。”
陈峥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
只觉前路虽艰,却仿佛有明灯指引,每一步都清晰可见。
他正自回味,却听师父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限,谓之‘筋肉关’。”
丁师傅手从皮肉滑下,捏在陈峥小臂筋肉上。
筋肉在指下微微起伏蠕行。
“筋肉者,力之源泉。常人筋肉松散,或僵死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