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后,却在陈峥体内初步融汇贯通,铺就了一条清晰的超越之路!
即使前路依旧漫长。
老丁所说的“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的最高境界,更是遥不可及。
但此刻,陈峥心中没有畏惧,只有满满的动力和期待。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夜空深邃,星子稀疏,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
“回去后,还得细细揣摩,将今夜所得彻底稳固下来才是。”
他心中定计,脚步加快,身形在夜风中显得愈发挺拔。
不多时便回到了自家院门前。
此时,正房东屋的窗户还透出昏黄的光晕,在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陈峥刚推开门。
屋里立刻传来大哥陈壮的声音。
“是老二回来了?”
“大哥,是我。”
陈峥应着,反手闩好了院门。
堂屋门帘一挑,陈壮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个正在修补的皮匠家伙事,显然是一边干活,一边等着弟弟。
“今儿个怎么比往常晚了些?丁师傅留你了?”
陈壮上下打量着弟弟,见他面色红润,眼神清亮。
不像是累了或是受了委屈,心下稍安。
“嗯,师父多指点了一会儿新东西。”
陈峥笑了笑,感受到屋内远比街上温暖的气息,那是家的味道。
他侧耳听了听,“小闲睡下了?”
“早睡熟了,半大小子,觉多。”
陈壮话里透着对幼弟的疼爱,
“可觉着饿了?灶上还温着鸡丝粥,肉饼也留了两张,我与你取来?”
如今家中宽裕了些,鸡丝粥与肉饼已是寻常物事。
再不是从前那般顿顿啃窝头,就咸菜的光景了。
眼下是日日都能见着荤腥了。
“还真有点饿了。”
陈峥摸了摸肚子,练拳耗力,加上这一番体悟蜕变,确实需要补充。
他没有拒绝大哥的好意,“麻烦大哥了。”
“自家人,麻烦什么。”
陈壮摆摆手,转身就钻进旁边的厨房里。
很快,里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生火声。
陈峥走进里屋,扫了一眼小弟陈闲的情况。
见他睡得很熟,陈峥这才转身出来,在桌边坐下。
身体放松下来,但体内那道流转不休的赤阳真炁,却让他精神依旧亢奋。
不一会儿。
陈壮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和两张香喷喷的肉饼进来了,还有一小碟咸菜丝。
“快,趁热吃。”
他把东西放在陈峥面前,自己也在对面坐下。
大哥继续拿起那只快修补好的皮鞋敲打起来。
锤子落在鞋掌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两天,大哥在家养伤,闲着也是闲着。
索性就在巷子口,摆了个修皮鞋的摊子,生意还算是可以。
旁边的陈峥端起鸡丝粥喝了一口,粥温热稠滑,米粒软烂,夹杂着细短的鸡丝。
他又咬开肉饼,外皮微脆,肉馅咸香,油汁渗进饼层。
就着咸菜,一口粥一口饼,吃得很扎实。
食物下肚,身上暖起来,气血也跟着活络了。
屋子里,一时只有陈峥吃饭的声音,和陈壮敲打皮鞋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陈壮像是想起什么,停下手中的活计,压低声音道:
“对了,老二,今儿个我听附近的街坊说,这大洋的价儿,好像又有点浮动。
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稳当了。
咱们家好不容易存下来这点积蓄,我心里终究是有点不踏实。”
陈峥闻言,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南边局势愈发紧张,连带着北边的银钱市场也起了波澜。
津门这地界,华洋杂处,商贸繁盛。
但对升斗小民来说,银钱兑换的起伏,直接关系到米面油盐的价钱。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神色认真起来:
“大哥,你这消息听的不假。
我这两天也隐约听说,这大洋的购买力,怕是又要往下走。
尤其是战事将近,那些囤积居奇的奸商,保不齐又要开始兴风作浪。”
他继续道:“咱们家底不厚,经不起折腾。
依我看,与其留着那些可能贬值的大洋,不如赶紧换成实在东西。”
陈壮眉头微皱,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换成东西?换啥?”
“粮食!”
陈峥斩钉截铁地说道,“甭管是米是面,还是棒子面,能存放的就行。
现在粮价还算平稳,咱们得赶紧下手,至少……至少备足全家半年的口粮!”
“半年的口粮?”
陈壮吸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几乎要动用家里大半的积蓄,
“这……有必要吗?会不会太……”
“大哥,”陈峥放下筷子,语气肯定,
“乱世藏粮,饿不死人。
钱攥在手里,说毛就毛。
可粮食吃进肚子里,才是实实在在的顶饿管饱。
现在这世道,看着还算太平,可南边打得多凶?
谁知道这风波会不会卷到津门来?
就算不来,等到了过几个月,年关前后的物价,什么时候便宜过?
咱们未雨绸缪,总好过到时候抓瞎,看着粮价飞涨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