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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武石暖,仇敌跪寒

韩老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我的宝贝!你他娘的……塞裤裆里了?!”

陈峥却已利落躬身,稳稳行了一礼:“多谢韩老先生。”

沈伯推了推眼镜,笑道:“这老阉驴当年在宫里当差,偷偷……咳,请出来的宝贝。如今倒是便宜你啦。”

陈峥这回郑重地将石头取出,收进褂子内袋,再次行礼。

韩老头身形未动,这次没躲开,辫梢轻轻一荡。

手指掐了几下,朝陈峥这边略偏过头,压低声音,嘟囔道:

“三日后的这个点,来清吟小班寻我。不管你受不受得住这块石头的造化……都务必来找我,切记!”

陈峥蓦地一怔,啊出了声。

原来,韩老头几句话飘过来,旁边的丁师傅和沈伯似乎毫无所觉,照旧喝茶说话,仿佛这话音只钻入他一人耳中。

这是什么法术?

陈峥心下惊异,脊背略微发麻。

“别啊了!”

“不来的话,我找十几个小娘子弄死你!”

“???”

闻言,陈峥脸皮一抽,这个‘弄’,它正经吗?

等到他凝神再看,韩老头却已转回脸去,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陈峥虽满腹惊疑,却仍点头应下。

他之所以肯答应,不为别的。

只看眉心处,道书翻涌。

哗啦啦地书页疾转,比前回接过黄叔那页功法时,还要激烈许多。

其上字迹浮现。

【收录魁宝(1/13)】

【祖地十三魁宝之一,真武石(珍)】

陈峥暗忖:“这‘十三魁宝’之一,莫非是说世间仅有十三样这等宝物?

若果真如此,可真真是稀世罕有了。”

“却不知究竟有何等妙用?竟能教道书也将其收录其中。”

心下思量,他又接着往下瞧去。

【真武石(珍):玄武乃北方之神,龟蛇合形,主掌命理,摄伏邪精。

此石乃武道至宝,蕴一丝先天真武之意,秉厚重载物之德,藏至柔至刚之变

持之修行,可有奇效......(需完成差使,未满足开启条件)】

“祖地?”

“怎么又是祖地?”

陈峥想起前番撞见【五通神】时,差使也曾提过“祖地”二字。

这究竟是指这片天地?

还是另有所指?

他心下忖度,左思右想却理不清头绪。

况且此番未得领差,料想要等三日后,去班子上寻老韩头方能分明。

正想着,一旁的老丁道:“阿峥,回去歇着吧!今夜戌时,后院等你。”

陈峥应了声是,眸光扫过沈伯与韩老头两人。

后者起身拍了拍衣服,一副要走的模样。

反而是沈伯还在气定神闲地喝茶,似乎没有回去的打算?

心下思忖的同时,陈峥朝三老各行一礼,转身离去。

日光正好,将他影子拉得老长。

怀里真武石贴着胸口,温温热热,似有脉搏跳动。

走出院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韩老头的骂声:“丁老贼!又骗老子宝贝...”

紧接着是丁师傅浑厚的大笑,渐渐散入风中。

陈峥掸了掸短褂前襟,迈开步子往家走。

日光照过来,将他身影拉得老长。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今日的收获。

不仅学了两套打法,还平白得了一件宝贝。

指头在内袋摩挲那块魁宝,温润如玉,上头似乎还隐隐刻着什么纹路。

他心里忽地一动。

莫非自打开道书,熬过那道生死关之后,我这命数……开始变了?

不仅根骨极佳,悟性更是异于常人。

想着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几天前,自己还是个在武馆里扫地记账的门房。

一个月挣两块大洋,顿顿啃窝头就咸菜。

谁曾想,眼下不但兜里揣着百十来块大洋,更是一步踏进了明劲!

这要放在外头,名帖一递,街坊邻里见了,谁不得客客气气喊一声“陈师傅”?

再不是从前那个谁,都能使唤一句陈小哥的泥腿子了。

还有,今天还借着不打不相识的由头,同胖师兄前嫌尽释。

想到这儿,陈峥抬头望了望天,云彩染了金边。

他轻轻吁出口气,胸中豁亮。

江湖路远,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头强。

往后在脚行里,诸多谋划布局,可就大有可为了。

陈峥眯起双眼,眸光锐利起来,如刀出鞘。

脚行这潭水,浑得很,也深得很。

不过,水浑才好摸鱼,水深才藏得住蛟。

刘刀昨夜作小伏低,必有所图,且图谋不小。

正好借督军府的势,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大黄那人,平日瞧着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实则心里门清,大智若愚。

搁在脚行当个眼线,再妥当不过。

正好查探保委会同大哥受伤的勾当,有没有牵连。

这是顶要紧的一步,急不得,也缓不得。

明儿下午必得去黄家一趟,同黄叔细细计较。

谋完眼前,便该谋长远。

乱世存身,终归要靠自身硬扎。

今夜戌时,丁师傅便要传他形意真功了。这才是安身立命,快意恩仇的根本。

想着,他下意识揣了揣怀里那块温热的真武石。

三日后的韩老头之约,恐怕关系着往后武道的根基。

再往远看,便是明年开春的【演武考】,定要打出名声,活出个真真正正的人样来!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完成【百日筑基】的差使,才能设想如愿。

回想昨晚,既然撞见了【五通神】,保不齐自个也落了它的眼。

早早了却这桩心事,方能真正安稳。

思绪一定,陈峥脚下便转了方向,径自朝熟食铺子走去。

南市地势高,水没淹上来,多数铺面还开着,只是价钱眼见着比往日涨了不少。

“掌柜的,切一个酱肘子,要斤两足的;肥烧鸡来一只,挑油亮的;卤豆干、花生米各包一包;再加一斤黄酒。”

油纸厚实,包裹喷香熟食,更是用麻绳捆扎结实了,提在手里沉沉的。

这一堆吃喝,竟花了两块大洋。

搁在以往,陈峥路过熟食铺子,最多闻闻香味。

自个兜里大洋,是要算计买糙米杂面的。

更别说是两块大洋了,这便是整月的工钱,是断断舍不得。

如今银钱出手,手心提着实在的货色。

想起从前抠搜着买窝头果腹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