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1月24日!
这一天,天色晴朗,能见度可达千米之远,站在日军挖的战壕里,都可以清晰的看见被烧成焦黑的水星楼。
但对日本第11军来说,却算得上极其黑暗的一天!
岩永旺对这次沅江强渡已经做了足够充分的准备。
集结了超过50门火炮对中方位于南城的阵地和城区进行了炮击,以高爆弹和燃烧弹为主,还辅于毒气弹。
弥漫于江边的毒气之浓郁,别说里面还有活人了,就连江的另一边200多米外的日军步兵都赶紧带上了防毒面具,生怕风向略微一变就把芥子毒气吹他们这边了。
装那玩意儿的木箱子上画着的骷髅,光是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多次对日作战中,中方也积累了足够对毒气弹甄别经验,淡黄为催泪瓦斯、灰白为窒息性毒气、油状液滴为糜烂性毒气,防毒面具因为稀少只能配给第一线步兵,那就用在战争中学习到的各种土方法来防御。
诸如配备大量尿液以浇湿毛巾覆于面上,那是在实战中发现尿液中的尿素可以中和氯气,缓解窒息症状,并且还在各类工事里提前准备了大量湿泥,若是有毒气弹,就以湿泥堵住射击孔防止其逸入。
另外还配发皮革手套,油布披风,以减少裸露在外的皮肤面积,以免被毒气染上皮肤溃烂,那种死亡率将会超过百分之六十。
可就算已经做到了当前能做到的极致,在这一战中,伤亡于毒气弹之下的170团官兵,也超过了50人!
若是再加上在日军投掷的各种高爆弹和燃烧弹,伤亡于这场炮击中的中国军人高达百人。
也由此可见,日军的炮火准备有多么疯狂。
而沅江中负责运载日军并提供火力支援的,除了2艘炮舰和6艘炮艇外,还有架上重机枪的木船近20艘,一次性运载的步兵更是高达3个步兵中队600余。
自从日军舰船由江边启航,就有高达30挺重机枪对还在炮火中不断震颤的中方阵地开火,密集的弹雨是一排接一排,一浪跟着一浪!
此战后,陆军少将亲自去一线视察,手在战壕前沿捏了一把被炸松软的土,就从里面找到了弹片和弹头,可见当时日军火力之凶猛。
也正是在如此凶猛的火力下,当日军船队行进至江中心时,遭到了第一波打击。
埋伏于城内的4门米式75毫米榴弹炮开炮了,一枚枚炮弹在江中心炸出一团团水雾,汹涌浪花不断击打在船头,扑在已经浑身湿透的日本海军水手身上。
搭载的日本步兵个个神情紧绷,惊恐的看着在船舷周边不断腾起的水柱,生怕运气不好,一颗炮弹落到船上,那可真是要完犊子了。
好在各船之间拉得很开,中方4门炮数量还是有些稀少,炮火密度完全达不到。所以,尽管很多日军被炮弹激起的水花打湿全身,在初冬的寒风中冻得脸色青白瑟瑟发抖,但毕竟人还没噶,那就是好事儿。
170团部署于岸边碉堡内的马克沁重机枪也开始瞄准500多米外的日军炮舰、炮艇开始射击。
“砰!砰!砰!”重机枪不断击打在炮舰巨大的钢铁之躯上,激起一片片火星。
可惜,像势多级这种炮舰虽然是内河舰艇,但依旧通体覆盖着10MM钢板,在轮机舱、弹药库等关键区域的钢板厚度更是达到了18MM,根本不是重机枪就能打得穿的。
除了溅起的火星能让舱内的日军步兵战栗的同时欣赏到一片璀璨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告诉那些陆军马陆,老老实实待在船舱,看伟大的帝国海军是怎样将中国人的反抗碾成尘埃的。”
时任势多级炮艇艇长的松本寿大佐站在舰桥内,看着来自对岸的徒劳反抗,面色平淡,眼神中却跳跃着兴奋。
张口闭口就称呼陆军马陆,这可是来自于日本海军对日本陆军的天然心理优势,因为日本战略重心的转移,大量军费向海军方面倾斜,无论装备还是官兵待遇,海军都比陆军要强了老大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