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武馆因旗下产业不多,营收不足,各出二十万两。”
“县衙方面,也出五十万两,至于这部分,想必大家伙也知道,到底是谁来补足了。”
听完赵澜这番话,沈牧暗暗咋舌,军营方面这转移风险的手段还真是令人佩服啊。
合着到头来,元晶矿脉被劫,还能因此捞上一笔?
“赵老,难道云龙县各大势力,就只能乖乖交上这笔银子吗?”
雷历面色难看道:“就说咱们柴帮,估计一年的营收也不过这点钱,军营来这么一手,那柴帮上下岂不是白干一年?”
听着雷历这番话,沈牧不禁暗暗摇头。
柴帮就算挣再多钱,但落到他们手里的薪俸,又还能有多少?
此次真正大出血的,不过是柴帮高层罢了,类似于赵澜这种帮内砥柱,肯定会因此遭受较大的波及。
不过赵澜刚在蓝山县赚了八千两银子,估计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至于他们这些下面的小人物而言,冲击并不大,因为他们这部分薪俸,一年下来也就是个零头。
“那难道谁敢不交?”
赵澜看了雷历一眼,摇头冷笑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云龙县,军营方面拥有的权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如果别人都交了钱,而你不交钱,那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情况?”
“有句话说得好,你交了钱,那我可能记不住,因为人太多了,但你没交钱,那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到时候军营方面,只需给你扣上一顶帽子,说元晶矿脉就是被你所劫......”
“再举兵将你覆灭,抄没家产,你又能拿他如何?”
“甚至还能重新扶植出一个势力,吞并你旗下所有产业,源源不断的攫取利益......”
听完赵澜这番分析,雷历面色阴晴不定,亦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赵澜说得对,哪怕云龙县七大势力联合,也不可能是军营的对手。
拥有七品铜皮修为的龙啸,几乎能横扫云龙县各大势力的高层。
在这种情况下,谁不交这笔钱,谁就成了军营的眼中钉......
交上这一笔钱,也类似于一笔保护费。
毕竟只是一年的营收,来年再从各方面努努力,至少还能把损失找补回来。
可若是因此招致军营方面的敌意,那整个帮派都会因此倾覆。
沈牧不由想到了之前在蓝山县时,所发生的一切。
三名八品开脉武夫,都被暴怒下的袁甲所杀,可见七品铜皮,和八品开脉之间有着极大的差距。
沈牧不由问道:“除了让各大势力出钱外,军营方面还提出了什么要求?”
赵澜轻叹道:“龙啸怀疑劫掠元晶矿脉之人,极有可能是周边流窜的匪寇,故而会在近段时间,派兵剿灭云龙县周边的匪寨。”
“军营要求三大帮派,各出一名八品开脉武夫,和十名九品易经武夫参与。”
“四大武馆,则各出五名九品易经武夫参与。”
众人闻言,眼睛不由一亮。
“赵老,这是好事啊。”
吕川泽兴奋道:“这些年咱们云龙县周边,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匪寨,这军营发动剿匪,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
赵澜闻言,却是不禁摇了摇头。
这明显是军营找不到劫掠元晶矿脉的人,特意找人来泄愤呢。
现在召集城内各大势力参与剿匪,这些人的薪俸,可都是各大势力来出......
若是后续在剿匪中战死,还得为此补偿一大笔抚恤金。
这明显就驱虎吞狼的计策,摆明了就是要让各大势力没办法继续像以往那般,和周边各大匪寨有着默契的关系。
毕竟你现在出手参与剿匪,那代表双方默契的关系彻底断了。
那日后商旅再想要进行贸易,等匪寨缓过劲来,自然不会再顾忌任何情面。
沈牧心头微动,不由道:“赵老,那您呢?”
“我?”
赵澜摇头道:“堂主倒是想让老夫参与此事,不过老夫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也不缺那点银子,就拒绝了此事。”
这种剿匪任务,势必危险重重,甚至持续时间极长。
想要让人出力,那自然要给予足够的好处。
赵澜刚在蓝山县赚了一笔,孔擎给出的参与条件,势必没办法打动他。
在这种情况下,孔擎天柱也不可能强制让他参与,否则赵澜完全可以带着手里的银子,另找他处安度晚年。
沈牧不禁感叹,因一次元晶矿脉被劫掠,军营给出的应对法子,当真是一箭双雕啊。
不仅将损失转嫁给各方势力,同时还能借各方势力之手,替自己来剿灭匪寇......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以后若是我修为达到七品铜皮,我都想去当个千夫长,去地方县城做土皇帝......”
沈牧心头不禁感叹一声。
反正就算出了差池,也能通过下面势力来替自己擦屁股。
赵澜环顾一圈,然后坏笑道:“对了,老夫差点忘了一件事,到时候柴帮还需要出五十名沸血期之人参与剿匪任务。”
“堂主和老夫提及此事,若是在座各位缺钱,不妨去凑凑热闹。”
听到赵澜这番话,众人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既然能选元锦房的差事,那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怎么可能参与这种危险无比的任务?
就说上次关于南风坳的元田争夺,多少帮众死在其中,活下来的帮众也是缺胳膊少腿。
挣再多钱,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赵澜倒是没有去看沈牧。
这家伙鬼精的很,再加上刚在蓝山县赚了二千两银子,这笔钱已经足够他冲击九品易经了。
牌局持续到中午才迎来结束。
同时柴帮内部的召集,也浩浩荡荡的开始了。
当报酬足够丰厚时,自然会有帮众积极响应。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柴帮便将军营召集的剿匪名额给完成了。
此时的沈牧,早已经回到自己家中,展开破军刀法和幻影迷踪的修炼。
三天后,军营在云龙广场还举办了一场誓师大会,参与剿匪队伍多达数百人之巨,誓要将云龙县周边的匪患给清扫一空。
城内百姓苦周边匪患久矣,见军营终于良心发现,要干一件正事,积极响应捐款筹措军粮,又让军营大赚了一笔。
只是誓师大会在沈牧看来,无异于是在告诉周边匪寨,我要来灭你了,你最好识相点跑路。
到时候随便编一个剿匪的辉煌战绩,就能彻底掩盖此次元晶矿脉被劫的全部动静。
“只要匪患不绝,才能一直捞钱,匪患绝迹,那还怎么捞钱?”
沈牧不禁感叹,真是又被上了一课。
遇事不决,发兵剿匪!
龙啸这一系列转移众人视线的操作,着实让沈牧佩服不已。
此举不仅把元晶矿脉被劫一事的风头迅速压了下去,还能借此找各大势力兜底,顺带着制造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剿匪行动……
沈牧自问,饶是他也想不出这种一箭三雕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