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
沈牧目露疑惑之色,不解道:“他是谁?”
对方没有任何证据全凭猜测,来表明是他杀掉的邱瑞,沈牧怎么可能去承认此事?
更何况目前他不清楚邱明远的来意,更是打定主意,对这一切都装作不知情。
看着沈牧这副模样,邱明远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先前韦博所说,昨晚他们一群人去了暗香坊,难道邱瑞的失踪,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失踪?
“邱瑞几天前曾找过我。”
邱明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说你二叔找上他,想借他之手除掉你,他将此事告知了我。”
他故意将自己这个中间人摘出来,就是想借此试探沈牧,到底对此事是否知情。
“除掉我?”
沈牧闻言,佯装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问道:“二叔和我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邱明远摇头道:“至于你和你二叔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恩怨,你二叔并没有告知邱瑞。”
“就在昨晚,邱瑞在翠云谷意外失踪,你二叔一家三口惨死在家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此事和你有关,你敢说这一切,都和你毫无干系吗?”
沈牧依然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摇头道:“邱执事,昨晚我和几位同僚在暗香坊留宿,你说邱瑞是在昨晚失踪与我有关,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见沈牧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邱明远语气不由一滞。
虽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一切和沈牧有关。
但他却笃信一点,那就是邱瑞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而且沈宏一家三口,也是在昨晚惨死于家中,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你说在暗香坊,难道一夜都在暗香坊?
任何事情,只需要有所怀疑就足够了,何必非得去寻求证据?
就像是杀人,强者只需看弱者不顺眼,随手就将对方给灭了,何须找借口来让自己站在道义的一方?
邱明远摇头道:“想要制造不在场证明,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在这上面我并不想和你过多纠缠。”
“不管邱瑞是否为你所杀,我都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不知你意下如何?”
显然邱瑞的失踪,和沈宏一家三口暴毙,已经让邱明远感到怕了。
他也有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不希望某天夜里,一家人都被仇家找上门来。
但又不希望每天陷入担惊受怕的日子,故而他才会选择找沈牧摊牌,试图让此事画上句号。
‘原来这家伙找上门来,是希望通过和谈来了结此事?’
'只是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沈牧暗暗摇头,终于是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在计划中,他早已经做好了如何应付此人。
如果对方表现出强硬姿态,表示一定要为邱瑞报仇。
那他就以更强硬的姿态回击对方,承认邱瑞为自己所杀。
同时借口自己是花费了五百两银子,请翠云谷内的一名坊主出手,请沈宏全家赴死......
就是要用这种强硬姿态表明,谁想要对付自己,就得作好承受他疯狂报复的代价。
这时候邱明远自然要掂量,是否还要继续为了给侄儿报仇,把自己一家老小搭进去。
只是他没想到,这早就定下的计划根本用不上。
听闻沈宏一家暴毙消息后,邱明远先怕了,倒是让沈牧省去了不少事情。
沈牧乐见其成,现在的他不过沸血四重,还不足以对付身为柴帮执事的邱明远。
不过邱明远既然参与了沈宏对自己的谋划,哪怕只是一个帮凶,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沈牧牧依旧在装傻,摇头道:“邱执事,你说的云里雾里,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你侄儿邱瑞,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如何承认?”
“那好,假如真如你所说,是我二叔花钱请你侄儿来杀我,我昨晚不在翠云谷,你侄儿失踪一事,应该也赖不到我头上来吧?”
说到这里,沈牧脸现痛心之色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敬爱的二叔,竟然花钱买凶杀我。”
“若不是我昨晚心血来潮留宿暗香坊,恐怕已经是遭遇不测了。”
看着沈牧始终装傻充愣,邱明远不置可否,反正他已经笃定此事和沈牧有关。
不过他此行交谈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如果真如沈牧所说,他对这一切并不知情,那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这一切都是沈牧主导,他刚刚那番话,也释放了善意,并表明自己只是听邱瑞所说,他并未参与此事的谋划。
总不能因为他只是从邱瑞那听说了此事,没有出言阻止他,就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可惜,沈牧更相信邱瑞在临死前,所交代的一切。
没找他清算,只是因为目前实力还不够。
“沈兄弟,既然你对这一切都不知情,那就当我刚刚那番话,都只是臆测吧。”
邱明远笑着说道:“我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好的。”
沈牧点头,笑着道:“不过还是感谢邱执事告诉我这些,若不是邱执事,我还真不知道我二叔竟然会对自己的侄儿下此毒手。”
“呵呵,告辞。”
邱明远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邱明远,待我晋入沸血七重,此事才能彻底了结......”
望着邱明远离开的背影,沈牧目光闪烁,心头暗道。
他深知邱明远刚刚所说的一切,无非是得知沈宏一家三口暴毙在家后感到畏惧了。
只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想参与就参与,当情况于你不利时,就想说句都是误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如果不是他隐藏了修为,恐怕昨晚就会惨死在邱瑞手中......
直到邱明远消失在视线里,沈牧才转身折返。
“沈老弟,那家伙找你有什么事?”
看到沈牧回来,韦博不由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
沈牧笑道:“邱瑞昨晚在翠云谷失踪,想问问我是否知道些什么线索。”
“我昨晚在暗香坊,哪知道他侄儿去哪了?”
“原来是这样。”
韦博犹疑的看了邱瑞一眼。
他可是知道,沈牧是后面才去的暗香坊。
在去暗香坊之前,他莫非和邱瑞之间发生了什么?
见韦博目光暗含深意,沈牧倒是没多说什么。
和韦博道别后,沈牧重新回到自己的竹棚,再次展开修炼。
......
几天后,沈牧告假去了一趟县衙,雇人将沈宏三人的尸体拉出城,随便找了个地挖坑就给埋了。
接着折返县衙,将沈宏的宅院完成过户,安排牙行进行售卖,标价六十两银子。
虽是凶宅,但这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成功吸引客人将其购下。
完成过户后,沈牧特地去了一趟安葬前身父母的坟头拜祭。
“娘,二叔欠咱们的六十两银子,孩儿已经替您讨回来了,您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爹,孩儿把二叔送下去陪您了,您在泉下好好教育他......”
“爹,娘,孩儿会好好照顾自己,您俩尽管放心。”
对着沈宁和林菀的坟茔,沈牧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融合了前身的记忆,这一世沈宁和林菀自然就是他的爹娘。
做完这一切,沈牧便再次折返翠云谷,重新恢复了以往平静的日子,日出修炼,日落而歇。
转眼间,便是两个月过去。
又是一日清晨,天尚未亮,沈牧提着绣月走出竹棚,赤着上身展开破军刀法的演练。
目前武道树枝杈猩红色雾气,距离弥漫至第三片叶,已经只剩下丝毫,今日便能将破军刀法修炼至大成。
同时武道树的第五道根须,猩红色雾气也充斥了三分之二,大概还有一个月,即可蕴养足够的血气冲击沸血五重。
再次演练完一遍破军刀法,武道树枝杈上的猩红色雾气,终于是顺利进入第三片叶。
那片武道树叶从虚幻转为凝实,接着通体一震,氤氲出一股清凉感,在此刻陡然化开,融入沈牧的脑海中。
那是关于破军刀法修炼至大成的记忆,就仿佛沈牧日以继夜的修炼破军刀法,终于是在五年后的一天,成功将破军刀法熟练度推至大成。
这股记忆极其庞大,沈牧也是一阵头昏脑胀,足足耗时半个时辰,才彻底将其消化完毕。
此时沈牧也恢复了些许气力,手持绣月刀迅捷递出一刀。
“马革裹尸!”
绣月带起一轮椭圆形的残月,势若奔雷般流转,带起呼啸的劲风,空气似是都承受不住这疾速之下的绣月,爆发刺耳的音障。
当绣月裹挟残月划过,空气被撕裂,带起阵阵气浪涟漪。
“呼呼呼~”
仅仅只是施展这一式,便再次抽空了沈牧全身的气力。
沈牧柱刀在地,再次剧烈的喘息着,面色异常的苍白。
“这就是破军刀法大成后的威力吗?”
“真是不可思议,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挥刀时空气摩擦刀刃后,传来的阵阵阻力。”
“刚才所造成的声音,估计也是绣月快速劈斩时,其速度之快已经达到音障,若是将破军刀法修炼至圆满,岂不是能突破音障产生音爆?!”
沈牧瞪大眼睛,看着半空那道还在缓缓荡漾开来的气浪涟漪,不禁目露震撼之色。
同时大成级的破军刀法,消耗也是极其恐怖。
一旦沈牧这倾尽全力的一刀没能击杀敌人,就会彻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沈牧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知道,大成级别的破军刀法,只能作为生死危局之下的一道底牌。
现在的他,施展小成级别的破军刀法,气力就有些跟不上,大成级的破军刀法,对于沸血四重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勉强了。
“再有一个月,积攒足够晋升沸血五重的血气,就该离开了。”
沈牧坐在草地上,望着郁郁葱葱的元桑田,目光泛起一丝感慨。
来到翠云谷,已经八个多月。
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让他学到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
可惜的是,距离他将破军刀法修炼至圆满,恐怕还有一段时间。
破军刀法越往后,修炼其的困难程度,也在与日俱增。
想要将其修炼至圆满,估计还得半年时间。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大成级的破军刀法已经够用。
“嘘~”
“砰~”
就在沈牧喝了一口元桑葚酒,恢复气力时,谷口的位置,突然有一枚响箭升空,然后轰然炸响。
“这是......”
沈牧心头一动。
他早已不是刚来翠云谷的镇守者,自然明白这是高层在召集谷内所有镇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