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见李纲步履匆忙,放下手中书卷,笑道:“文纪兄何事如此急切?”
李纲将文稿铺在案上,兴奋地近乎失态:“冲远兄快看,此文乃从绛州传来,名曰《少年华夏说》,当真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孔颖达见李纲如此模样,不由心生好奇,将目光转至案上的文稿。他先是随意一瞥,见到开头几句,尚能保持从容。
“此文尚可,但不应让文纪兄如此失态吧?”他打趣一声。
哪知李纲并不答话,只示意他继续往下看。孔颖达无奈摇头,目光重新落回纸上。
然而,当他读到“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时,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捻着胡须的手指停在半空,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
稍稍的停滞后,他回过神来,目光立刻迫不及待地向下扫去。
每一个文字,每一段词句,都在深深地叩击着他的心弦。
“好!好!好!”孔颖达拍案而起,“此文气势如虹,立意高远,老夫自叹不如。”
赞叹完,他又急切地询问李纲:“文纪兄,快说这究竟是哪位大儒的手笔?如此雄文,可传千古也。”
李纲见老友这般急切,故意卖了个关子,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冲远兄不妨再猜猜?”
“莫非是虞世南?不,他的文风更显雍容…颜师古?不,也不对。还是说陆德明…那更不对了。”
孔颖达皱着眉头起身,在书房内踱步,将当世名士一一猜过,却见李纲只是含笑摇头。
“莫要卖关子了!”孔颖达急得扯断了一根胡须,“这等雄文,若非当世大儒,难不成还是后生晚辈所作?”
李纲这才收敛笑意,正色道:“此文作者,乃是绛州刺史张尚。”
“张尚?”孔颖达猛地停住脚步,“文纪兄莫要说笑!这般雄文,岂能是张尚所为?”
随即,他自问自答:“这张尚我素有耳闻,其擅诡辩,不惧世家权贵,治理绛州也多有政绩,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可论及治学…”
他摇摇头:“倒是不曾听说过。”
李纲听到这里,朗声大笑:“冲远兄可还记得那首琉璃诗?”
孔颖达闻言一怔:“是那首葡萄美酒琉璃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李纲含笑点头:“正是。那首琉璃诗的作者,便是这位绛州刺史。”
孔颖达顿时恍然,下一刻却又更加困惑:“可那首诗虽也清丽脱俗,终究是咏物抒怀之作。而眼前这篇《少年华夏说》…”
他再次展开文稿,凝神细看:“格局之宏大,气势之磅礴,与琉璃诗简直判若两人!”
李纲抚长须:“冲远兄着相了。”
“张尚年纪轻轻便能有今日之功绩,又岂能以常理度之?其与人争辩之际,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尚书》《周礼》《春秋》《左传》等皆融会贯通。这样的大才,能作出如此雄文,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孔颖达沉吟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文纪兄所言极是。诗,小道尔。似张尚此等大才之人,一心只在社稷,哪有什么时间去作诗写文。”
说罢,他拿起文稿再度看起来,口中不断惊呼:“大才,大才也!”
……
皇宫。
李世民正在东宫检阅太子李承乾的课业。
这个时期的李承乾,孔颖达称赞他开卷能诵,下笔成章。朝臣也夸赞他颇识大体,深得经邦之要。
史书对这个时期的李承乾更是赞誉有加,什么地居嫡长,风姿峻嶷,仁孝纯深,业履昭茂,早闻睿哲,什么性聪敏丰姿峻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