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很快走了。
张尚数着日子,过年一日近过一日。
刚穿越时的他孑然一身。
但如今身居高位,身旁也有了兄弟与朋友。
去年新年,他一心扑在赈灾上,今年绛州大兴,他打算好好过个年。
“明月,今年新年你打算如何过?”张尚问一旁的李明月。
后者歪着脑袋思索片刻,摇摇头道:“以往在叔公府上,一家人吃个年夜饭,便各自散去。”
听到这里,张尚摸着下巴道:“算上你、我、宝琳、怀玉,也就四个人,未免太冷清了。不如我们办个诗会,把绛州城里有才情的年轻人都请来,热热闹闹地过个年。”
李明月眼睛一亮:“诗会?这主意好!。”
张尚还以为李明月只爱武装,对诗词一道不感兴趣,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他笑道:“不急。既要办,就办得别致些。城西梅园开得正艳,在那里设宴,白雪红梅,正好助兴。”
消息传开,秦怀玉最先响应。
尉迟宝琳虽觉得诗词无甚趣味,但一想到诗会必有美酒与美人,也就随即表示赞同。
“举办诗会的费用由琉璃厂包了,我给琉璃厂一个冠名权。”
这种事情属于文人峰会,完全可以走绛州公账,但冠名权这种东西还是很有价值的,张尚便想着让给琉璃厂。
“行,既然崇之你都说了,那举办诗会的费用由琉璃厂出。”
尉迟宝琳与秦怀玉对张尚无条件信任。
“除了吃的喝的,还有奖品,设头三名,头名奖励一百贯,第二名五十贯,第三名十贯。”
“钱多钱少,就是图个热闹。”
张尚此言一出,连原本只冲着美酒美人来的尉迟宝琳都瞪大了眼睛。
“一百贯?!崇之,你这手笔也太大了。消息若放出去,怕是整个绛州的读书人都要将梅园的门槛给挤破。”
秦怀玉也笑着摇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来明日开始,绛州纸贵,人人争相练诗了。”
李明月掩唇轻笑:“郎君这是要效仿古人千金买赋吗?如此一来,诗会想不热闹都难。”
张尚摆摆手,解释道:“非也非也。一来,琉璃厂如今日进斗金,这点钱不算什么;二来,重赏方能激发才情,我们也才能看到真正的好诗,不是吗?再者,这奖金由琉璃厂出,既扬了名,又惠了士,两全其美。”
尉迟宝琳拍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办。”
张尚却一抬手:“不止作诗,我想到个颇为有趣的东西,也打算做个排名。”
众人好奇望去,只见张尚提笔,在纸上写下两行工整对仗的文字。
新年纳余庆。
嘉节号长春。
他放下笔,解释道道:“此物名为‘对联’,亦称‘对子’、‘楹联’。讲究上下两联字数相等,结构相应,平仄相协,词性相同,意境相联。譬如这‘新年’对‘嘉节’,‘纳’对‘号’,‘余庆’对‘长春’,对仗工整,寓意吉祥,正是为新春佳节增添喜庆之意。”
秦怀玉最先领会其中妙处,他反复品味着纸上的两行字,眼中异彩连连:“妙啊!崇之!这对联不仅字面对仗工稳,更难得的是其中蕴含的祥瑞之气。‘余庆’乃先辈遗泽,‘长春’喻国运恒昌,短短十字,竟有如此气象!这‘对联’一道,比之诗词,似乎更添一份巧思与凝练。”
李明月也凑近细看,她虽更喜武艺,但出身贵族,文学修养自是不落。她轻声念诵了一遍,点头赞道:“果然精妙。”
“除此之外,对联用红底纸张书写,也可取代桃符,张贴于大门两侧,更显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