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除了谢正与李文彦之外,只有一个名为孟亮的商人之子跳出了对钱财的偏见。
只是他的答卷,浮于表面,并无太多深度。
“谢正榜首,李文彦次之,孟亮第三,其余答卷作废,不再另计排名。”张尚将三份答卷依次排开,“就这般定了吧。”
陈子明看着这三份答卷,不禁感慨:“谁能想到,最终名列前三的,竟是一个寒门、一个庶子、一个商贾之子。那些自诩清流的士族子弟,反倒全军覆没。”
随后,陈子明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刺史,我绛州属中州,有五个学子名额,如今只有三人合格,这剩下的两个名额给谁?”
张尚毫不犹豫地摆手:“宁缺毋滥。与其让那些庸才充数,不如就这三个。”
说罢,他轻笑一声:“说来也巧,一个寒门、一个庶子、一个商贾,三日后张榜时怕是要热闹了。”
你知道还这么做?!!!
陈子明迟疑片刻,终究没有开口劝阻。
三日后,州学前人山人海。
当榜单张贴出来时,围观的学子们顿时哗然。
“孟亮?这是何人?”
“谢正与李文彦倒也罢了,这孟亮不是西市那个卖酒的孟掌柜之子吗?他平日里课业倒数,甚至连一些文章都记不得,怎能上榜?”
“堂堂州试,竟让一个商贾之子名列第三,成何体统!”
……
人群议论纷纷。
谢正好歹才识在外,许多人虽然看不起谢正的出身,但对他的才识却没有怀疑。
李文彦同理。
但孟亮身为商人的儿子,居然也能上榜。
很快,又有人反应过来:“为何只有前三?不是有五个进京科举的名额?”
“对啊,绛州一直是五个名额,如今却只有前三,第四与第五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这还用问?定是张刺史内定了两个名额,因此只有前三。”
……
王珩站在人群中,听着耳旁传来的议论声,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榜单,反复确认上面确实没有自己的名字后,猛地推开人群,冲到榜前。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指着榜单怒吼,“我的策论引经据典,字字珠玑,怎会落榜?”
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愈发激昂:“诸位想想,上榜的三人都是什么出身?一个寒门,一个庶子,一个商贾之子!而我们这些苦读多年的士族嫡系,却全军覆没!这其中若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这番话顿时激起了更多人的愤慨。不少落榜的士族子弟纷纷附和。
“王兄说得对!定是张刺史偏袒寒门!”
“我们要求重考!”
“重考!重考!重考!”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州学大门缓缓打开,陈子明和几名衙役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
陈子明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王珩见是陈子明,内心一松的同时上前一步:“长史,学生不服!为何士族学子无一上榜?莫非真是因为刺史出身寒门,便要打压士族?”
陈子明冷冷地看着他:“王珩,你的答卷本官亲自看过。通篇空谈仁义,却无半句实务。因此落榜,非徇私舞弊。”
王珩脑海中轰隆一声炸响,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子明:“长史,你…你竟也帮着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