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后,薛母要去烧水烹茶,被张尚婉言谢绝。
张尚看着薛母,诚恳地说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等此次前来,一是感谢薛壮士救命之恩,二来,也是见薛壮士一身本领,乃是天生的将才,埋没于山林实在可惜。”
“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我有意举荐他入军中效力,为国建功,不知您意下如何?”
薛母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太多惊讶之色,她看了看身旁眼神充满期待的儿子,又看了看神色真诚的张尚和程处默,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天使和将军的美意,老身心领了。礼儿自幼好武,也常怀报国之志,能有这个机会,是他的造化。”
说罢,她目光柔和地看向薛礼:“礼儿,你可想清楚了?军中不比家里,要守规矩,要吃苦,甚至…有性命之忧。你若决心已定,娘不拦你。但切记,既入行伍,当以忠勇为本,不可恃强凌弱,不可辜负朝廷和天使的期望。”
薛礼闻言,立刻挺直腰板,郑重地回道:“娘,儿子想清楚了。儿子不愿一辈子只在山中射猎,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凭手中弓马,搏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也让娘您能过上好日子。
薛母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不舍交织的复杂情绪,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去吧。”
张尚见状,心中大定,接着说道:“老人家深明大义,令人敬佩。若您愿意,可随我们一同前往长安,由我安排人奉养,也免薛壮士牵挂。”
薛母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天使好意。老身在这里住惯了,左邻右舍也熟悉,就不去长安给天使添麻烦了。礼儿既去从军,便是男子汉大丈夫,当自立自强,不必挂念老身。家中尚有薄田,邻里也会照应,天使不必担忧。”
张尚知她心意已决,也不强求,便道:“既然如此,晚辈会安排地方官府,对您多加照拂,定不让薛壮士有后顾之忧。”
事情既定,张尚等人不便久留,还需尽快赶去与尉迟宝琳汇合,展开赈灾工作。
薛礼匆匆与母亲话别。
薛母虽有不舍,却始终面带笑容,叮嘱儿子在外一切小心。
离开薛家小院,踏上滑雪板,薛礼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的母亲,用力挥了挥手,然后转身。
……
两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尉迟宝琳率领的雪橇队伍留下的痕迹。
顺着痕迹又追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原上看到了正在短暂休整的大队人马。
“崇之!处默!你们可算回来了!”尉迟宝琳见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看到薛礼也在,开口问道,“这位薛小兄弟家里都安顿好了?”
“放心吧,都已安顿妥当。”张尚点头,随即转头问薛礼:“薛礼,你可知此地距离新绛县还有多远?”
“回天使,据此已不足三十里,加紧赶路,天黑前定能抵达。”薛礼笃定地回答。
张尚精神一振,扬手下令:“传令!全队加速前进,目标新绛县。”
队伍再度启程。
终于在日落时分,张尚望见了新绛县那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城墙。
城头守军远远望见这支装备奇特的队伍,立即飞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