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电,扫向孙伏伽:“大理寺!”
孙伏伽赶忙出列:“臣在!”
“杜楚客、赵义纲、周谦等一干涉案人犯,审得如何了?”
“回陛下,已审理完毕,罪证确凿,诸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依《贞观律》,主犯杜楚客、赵义纲,周谦三人监守自盗,数额巨大,更兼意图焚毁账册、欺君罔上,罪同谋逆,判…”
孙伏伽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斩立决!”
殿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最终的判决,依旧让人心头发寒。
“其余从犯,依陛下令,上缴罚金者,从轻处罚,冥顽不灵者,或流三千里,或革职抄家,或杖刑徒役,均已拟定处置方案,只待与张郎中所查账目核对。”
李世民面无表情,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准卿所奏。杜楚客、赵义纲二人,枉顾朕恩,罪大恶极,十日后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周谦幡然醒悟,戴罪立功,流三千里。”
“其余从犯,这几日已认罪者,从轻发落,仍未认罪,心存侥幸者,依律处置,不得容情。”
“臣遵旨!”孙伏伽躬身退下。
“陛下圣明。”
群臣齐声呼道。
处置完贪污案,李世民的目光投向张尚,脸上的冰霜稍稍融化。
随即,他又看向戴胄。
戴胄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心中了然。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手持玉笏,稳步出列。
“陛下,臣戴胄,有本奏。”
“讲。”
“陛下。”戴胄声音洪亮,“户部积弊多年,蠹虫盘踞,几成顽疾。此次若非陛下圣心独断,委派干员彻查,此等骇人听闻之贪墨大案,不知还要隐匿多久,耗我大唐多少元气!”
他话语一顿,转而道:“然,破旧需立新。如今户部右侍郎之位空缺,诸多钱粮要务亟待处理,国库虚实现状需能臣梳理,后续填补亏空、重建账目纲纪,更是千头万绪,非精明强干、且深悉此次案由之人不能胜任。”
戴胄说到这里,转身看向站在班列中的张尚:“中书舍人张尚,临危受命,深入虎穴,其才具胆识,已于查账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其于算学之精通,于账目之敏锐,于奸佞之洞察,臣自愧弗如!”
“更难得者,张舍人年虽少而持身正,心志坚,不畏权势,只忠于国事。此等栋梁之才,若不能人尽其用,实乃朝廷之失,陛下之失!”
戴胄再度转身,面对御座,深深拜下,玉笏高举过顶,声音恳切:“臣戴胄,斗胆恳请陛下,为户部长远计,为大唐社稷计,擢升中书舍人张尚为户部右侍郎,协助微臣整理财赋,整饬部务。”
“望陛下圣裁!”
此话一出,殿中目光瞬间聚焦在张尚身上,神色复杂。
这小子又要升官了!
他才多大啊。
从小小的监察御史到殿中侍御史再到中书舍人,再到户部右侍郎,只用了短短数月。
这已经不能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了,简直是扶摇直上。
但一回顾张尚所立之功。
这种升任的速度,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纵使是与张尚有旧恨的长孙无忌,五姓七望等官员,面对戴胄方才的请旨。
也无力回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