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之上,赵野看到对方来势汹汹,更是来者不善。
对面足有三百骑兵。骑兵对上无甲重步兵本来就是碾压,尤其是还是人数多于赵野等人情况之下。
看来这云州同行们的倾轧来的可真够快呀。
这不管哪个行当都是一样,你越是优秀,就会引来别人嫉妒。
一群无能的人抱团在一起,去孤立针对一个优秀的人。官场如此,乾军内部也是如此。
你横塞军打了一个极其漂亮的仗,而云州则是因为兵力空虚,将领反应不及时,被蛮子快速突击了一波。
虽然因为整个北疆大捷,玄皇帝没有治罪他们。
但这不耽误他们记恨北疆的同僚,凭什么你们打得那么。
还有那扬名的赵野,大家都是在乾军里混,凭啥你升得这么快。
固然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幕。
但对于赵野来说,无所谓。
他这次去太安城,恐怕这些磕磕绊绊也不会太少。
不过是肩头的些许风霜而已,拍去便是。
只听赵野当下喊道:“结阵,‘对马阵’!”
所有亲卫直接举起木盾,呈圆形背对赵野靠拢。如同犰狳一般,架盾合兵直接以木盾为甲,摆出一个合阵来。
看到对方这样结阵,对面马军校尉则是冷笑了一声说道:“雕虫小技而已,陈旗官给我先带一百人冲了他们。”
随着这些云州铁骑端起木枪朝着赵野的‘铁桶阵’冲锋。
看台上的那些云州将领们脸上则是几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们横塞军不是厉害吗?今天就杀杀你们的威风。
只有葛舒寒脸色阴沉如水,他没有想到他手下的人,现在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越过自己,对友军下这样的绊子。
但也不能在看台上直接揭穿,看来只能这场考校之后再去收拾他们。
至于受了委屈的郭汾,还有他那女婿自当日后弥补。
然而郭汾看着这一幕,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旁边的郭晖则是又心急,又不敢说什么。
他既是郭汾的儿子,又是云州军的将领。
无论为哪边说话,都是不行。
只能希望赵野能够在战阵之中保护好自己。
校场之上,当一众骑兵冲杀而来之际。
手里木枪戳在木盾之上,根本无法破盾。纵然包了一层铁皮,但枪头钝头无锋。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赵野居然会带着这群横塞精兵弄出这么一个铁铜乌龟阵来。
至于想要从缝隙内刺入,那是更不可能。
人家拿着的是圆形木盾,木枪找到两面盾牌间的缝隙插入,却被人拽住枪杆,连人直接从马上拽了下来。
这一百完全拿这铁桶阵没有办法。
反而稍微不注意,容易被里面突然冒出的木刀击打马腿,马儿吃痛反而将骑兵掀翻。
看台那些云州将领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没有想到这横塞军居然采用这么赖皮的打法,尤其是那个王军史,脸上表情更是难看。
只听他开口讥讽道:“郭将军,外界总是传言你们横塞军冲锋勇武,今日怎么玩起这乌龟王八阵。”
还没有等郭汾说话,便听郭晖说道:“王长史,军中打仗自然要讲究一个排兵布阵。对待什么敌人,自然要用什么阵法,你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校场外的地方,郭玥带着郭旸还有清秋化妆成普通士兵,三人找了一个地势不错的地方看着校场内的交锋。
清秋脸上有些着急,她拽住郭玥的袖子说道:“嫂子,我哥他是不是有事……”
对此郭玥十分淡定,她看着铁桶阵里的赵野说道:“相信他,没有人比他更懂骑兵。”
事实上,赵野在当初一个月大练兵的时候,还真的专门组织过亲兵营如何针对对面骑兵冲锋,而自己手下没有战马的情况预案。
预案便是眼前这铁桶阵。
只不过他们当时演练的盾牌,可比手里的结实多了。
此刻听着外面木枪戳击,里面众将士嘿嘿直笑。
“还是赵头儿的脑子好使,居然发明了这破马阵。赵头,咱们什么时候揍他娘的。”
“别急人家才来了一百人。这校场大比,又没有规定时间。待会儿听我指示,直接给我抢马,抢马之后老子要挑了对面武将。”
“头儿,夺旗、先登、斩将、陷阵,你马上就要凑齐三个了。嘿嘿,就差一个先登了。”
就在这时,阵中的赵野眼皮陡然一动。
只听噗嗤一声,一根长枪直接洞穿木盾,插入了刚才和赵野说话的那名亲兵胸口。
“头儿……”
赵野看着泛着寒光的枪尖,枪尖上沾着那名亲兵的鲜血。
有人不讲规矩了。
“散阵,夺马!给我往死里打。”
另一边,旗官有些忌惮的看着马军校尉,脸上全是震惊。
“大人,这是校场大比,不让用真兵器。”
看着赵野战阵塌陷下去,那个马军校尉发出一阵冷笑。
“台上的大人们可不管这个。咱们今天就是为了杀杀这横塞军的锐气……”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战马的哀鸣。
一匹战马直接被从阵中出来的校尉一拳打穿马腹。
那校尉抢过那骑兵手里的包着铁的木枪,夺了一匹战马。
竟然直接向他这边杀来。
而其他亲卫战士则是两三合作,直接开始夺马。
很快一支五十多骑的简易骑军便调转马头,开始冲阵。
至于其他亲卫军则是互相协作,有人捡起地上的木枪,所有人繁简化一,开始夺马。
而台上的总将看到校场一个郭汾的亲卫倒下,他的胸口插着一杆铁枪。
一瞬间郭汾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他看向葛舒寒问道:“葛帅,兵不厌诈啊。”
看到见了血,死了人。葛舒寒的脸上也是变得万分难看。他看向那个王长史,还有一群云州将领,只是冷声道:“这就是你们搞得?把我云州军马的脸都丢尽了。”
输给袍泽军不丢人,知道差在哪里回去练去。
但是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纵然赢了两方关系也是恶化到了极点。
葛舒寒真不至于敲打郭汾,他只是想展示一下他们云州军也不弱。
就当是两军交流,最后还能修补一下因为粮草和郭汾生出的间隙。
在他看来,郭汾是将才,更是难得一见的统帅之姿。这样的人若是由自己举荐,将来自己从朝内退下,后人也有人去庇护。
但他没有想到,整个云州军的上层,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这还是乾军吗?
郭晖则是开口道:“王长史,我建议还是叫停这场大比……”
他还没有说完,所有人便呆愣在原地。
只见校场之上,赵野一人一枪,身上癸水之精覆盖整个木枪之上,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手里拿着一杆黑色长槊。
枪起,赵野一枪直接将对面马上的云州骑军砸下战马,也不管此人被后面冲来的战马践踏。
如那日在杀意幻境之中见到的那样。
你伤我手足袍泽,我便屠你满门。
他的一个袍泽死了,他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这场校场大比上。
他亲手训练出来的二郎,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死在‘自己人’手里。
怒!
怒不是咆哮,不是痛苦。
而是手里的长枪,和身后的兄弟们身下的战马。
赵野一人当先。
“头儿,夺旗、先登、斩将、陷阵,你马上就要凑齐三个了……”
好,那我就为你斩了对面的骑将。
而马军校尉看着赵野一人一马就这么杀穿自己骑军战阵。
哪还有战阵,有的只是横塞军亲军们抢上战马,然后跟着他们的赵校尉一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