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秦安,柳依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浑身闪动五彩斑斓的真元。
二人刚刚来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任何异动都会有危险存在。
现在本来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应该是安静的环境,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尤为突兀。
如果说没有异常,就算是鬼都不相信。
秦安视线凝聚到房门,敲门声陡然停住。
紧接着,一道细碎的声音悄悄响起。
“两位还未曾入睡吗?”
声音清脆,但却透着一股子虚弱,是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
秦安微微挑眉,示意柳依上去开门。
柳依点头,没有废话,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打开的瞬间,柳依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若是门外站着的人有任何异动,便会出手发起攻击。
可柳依没曾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瘦弱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身材瘦弱,就像是木杆子似的。
一头长发枯黄如同稻草,脸色也是黯淡无光。
两眼下方的眼袋极深,看起来一副憔悴的模样。
当门被骤然打开后,憔悴的女人显然吓了一跳,噔噔噔的后退了两步。
但她看到柳依和秦安,咬紧牙齿,凑到近前。
柳依黛眉微皱:“你是何人,有何事?”
憔悴女人看了看屋子内,小声问道:“我能进去说吗?”
柳依眉头皱得更深,视线转向秦安。
秦安微微点头后,柳依这才侧开半个身子,留出条一人可过的通道。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踏进屋子。
刚一踏进来,柳依啪一下把门关上。
门关上的声音让女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坐。”
秦安指着对面的椅子,语气平静道。
女人又打了个哆嗦,不敢与秦安的眼神对视。
她感觉到面前这个男子虽然性格平和,但仿佛深邃大海,若是遇到一阵风,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女人乖乖的坐在秦安对面。
这时,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回头看去,女人就见到柳依将手按在她的双肩,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女人更害怕了。
秦安摇头道:“你的姓名身份,来此的目的,不要害怕,若是详细说出,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女人点头如捣蒜:“我叫赵兰,是全心县的县民,来到这里见二位,是想要让二位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不要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哦?”
秦安摩擦着下巴:“详细说说,危险在什么地方。”
这女人的身份暂且存疑,不过秦安更感兴趣的是女人刚才说的危险。
他也很想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赵兰畏畏缩缩道:“心魔,心魔是借由我们执念壮大的,在三日之后,就会举行执念深重大会,到了那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泥潭,都会如同蚕蛹,被树根深深地缠着。”
柳依微微弯腰:“你知道的很多,那么你刚才所说的执念深重大会,究竟又是什么?”
赵兰赶紧抬头:“那是一场洗礼,通过洗礼让人成为心魔的信徒,甘愿贡献出自己的执念,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展开洗礼之事,只要在县城中的都必须要去参加,而参加之后就再也逃不出来了。”
说到此处,赵兰眼中的畏惧越来越多,好像想到了什么让她极为痛心之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纠结。
秦安忽然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还有这里全都被心魔控制,你又如何变得这么正常?”
这个时候突然来一个女人,让他们赶紧离开,还告诉他执念深重大会这等重要的事情,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秦安是不相信的。
现在的疑点就是这女人为什么会如此正常。
赵兰苦笑道:“我曾与不少来到全心县的人都说过,但他们都不信,他们的执念很深,是绝对不会相信我的话,至于我为什么能够活到今日。”
“那是因为这群人想要让我来当一个反面之人,借此来告诫那些需要寻求执念者,不愿意奉献出执着之人,究竟是什么下场。”
“至于我为何会清醒,是因为我的执念已然消失了。”
此言一出,房间陷入沉寂。
柳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但这笑意落在赵兰眼中,却让赵兰整个人都如芒在背。
“你的执念是什么?”柳依问道。
赵兰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双足,悲哀道:“是我的孩子,我孩子患有一种极其难治的疾病,我信奉了心魔,可我的孩子还是死了,在我的孩子死去的那一瞬间,我的所有执念就好像烟消云散了,再也不复存在。”
秦安指尖敲击桌面,并未言语。
柳依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确实有逃出执念的可能。”
所谓执念便是执着,执着于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这名为赵兰的女人最想要的,是让自家孩子能够活过来,那种执着根深蒂固,她才信奉心魔。
可是当孩子死了的瞬间,所有执着烟消云散,所有信奉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秦安点头道:“我自然是知晓的。”
他时常在机密库中浏览各类杂书,对于所谓的心魔也有着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