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士卒急忙上前,拱手道:“卑职参见大人!”
秦安眯起双目:“那些提前过来的巡山将,现在何处?”
既然这二人都知晓些情况,秦安索性顺口一问。
士卒不敢怠慢,恭敬道:“回禀大人,他们在水云州诛邪司住着。”
言罢,士卒闭口不言。
旬阳府的权谋漩涡有多恐怖,即使一个小小的士卒也是清楚的。
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说多了会有生命危险。
秦安颔首不语,牵马步入水云州,朝着诛邪司所在而去。
既然都来了,而且聚在一起,秦安倒是想去看看。
若是平时孤军作战或许是不错的,但现在线索极少,与同僚碰面更好。
士卒不敢阻拦,等到秦安离开后,方才继续严肃守城。
……
诛邪司,甲字一号房。
此处是水运州诛邪司最好的厢房,哪怕是水云州顶级势力的掌门来此,也没有资格入住。
此刻,房间内正有十几名穿着玄衣的巡山将闭目不言。
其中有两男一女最为显眼,银纹腰牌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两名男子一高一矮,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的样子。
左侧的高个男子腰间悬着一根短棒。
短棒乌黑色,其上有繁杂的花纹,看起来极为精美。
右侧的男子身形稍矮,但五官俊朗,腰间别着一把纸扇。
女子长相妩媚,身材姣好,腰间空空荡荡,但双手却带着半透明的丝质手套。
三名巡山银将互相对视,尽皆沉默。
沉默的氛围在房间中不断蔓延。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名州吏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对着里面伸手一引。
“秦大人,其余的大人都在此处,小人就不打扰了。”
言罢,州吏便躬身退去。
众人将视线转向门口。
只见一名玄衣青年面色冷峻,手抚长刀踏入门内。
青年虽神色冷峻,但却掩饰不住他周身那股浓郁的煞气。
这种煞气并非是妖物伪神所有,而是手中沾染了太多血腥,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
若是寻常百姓碰到,光是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心胆俱寒。
凡是巡山将者,皆杀妖除魔无数,因此其手中鲜血并不少。
每个巡山将身上都有这股独特的煞气。
只是这刚进来的玄衣青年煞气过于浓郁了。
高个巡山银将扫了一眼青年腰间,微微挑眉,视线投注到其他地方,并不在意。
矮个巡山银将则是带着一丝好奇之色,上上下下打量着来者,好像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心中似的。
唯独那名女性巡山银将,甚至连视线都不曾转移过来。
有一个巡山铜将悄然让开位置,任由这玄衣青年落坐其上。
沉默再度出现,似能传染,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这种压抑的环境下,若是心性稍差之人,被如此之多的巡山将环绕,只怕已经陷入疯狂。
秦安坐在椅子上,指节轻轻敲击寒星,目不斜视。
他进来时,本以为这里或许正讨论激烈。
可现在看来出乎意料。
既然都不愿意说话,那就谁也别说。
沉默虽久,但总有人来打破。
秦安觉得不应该是自己。
毕竟这世道凶险诡异,不做出头鸟反倒能活得更久。
一炷香时间后,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高个巡山银将语气淡漠,缓缓开口:“既是为了同一个任务而来,不如互报姓名,也方便我们团结合作,我名丁德,擅长一手短棒之法。”
话语简洁,但却直指要害。
矮个巡山银将冷笑一声:“我叫孔志,会一手折扇。”
两人相继开口,只剩下女性巡山银将并未说话,因此二人便将视线投注到其上。
女性巡山银将眸若秋水,扫过二人脸孔后,语气清冷:“蒋思怡,徒手。”
三人言罢,又陷入沉默。
随后,丁德视线扫过其余的十多名巡山铜将,意思不言而喻。
由左侧的巡山铜将开始,众人逐一报上自己姓名与所会的功法。
至于有没有隐瞒的地方,谁也不清楚。
秦安视线在三名巡山银将身上来回扫过,并未看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轮到他介绍时,他便简单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话音方落,便立刻有几名巡山铜将投来惊讶的目光。
丁德感受到这些巡山铜匠的目光后,眉头微微皱起。
“秦安这个名字……倒是好像听过。”
蒋思怡抬起戴着手套的玉手,轻轻抚过脸颊,若有所思道:“我曾从一名巡山铜将口中听过,你是刀拳双绝秦安?在古战场遗迹中颇有威名。”
古战场遗迹。
听到这五个字之后,丁德露出恍然之色。
“若是如此,那倒也正常。”
只是恍然而已,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讶。
毕竟他们都是内神境的高手。
身为巡山银将,在这旬阳府地位超然,年轻时也曾大放异彩过。
唯独孔志表情不对。
只见孔志原本淡定的表情突然失控,双目中闪过一丝阴沉。
秦安正在打量这几名巡山银将,自然是将孔志的表情收入眼底。
“你和胡龙他们有关系?”秦安直接了当的道。
此言一出,丁德和蒋思怡都看向孔志。
孔志冷笑道:“我与胡龙隶属于同一名金将大人麾下,二人关系要好,自然听过你与他的恩怨。”
“小子,你似乎不怕我。”
丁德眉头微皱,手指抚过短棍,若有所思。
蒋思怡清冷的面容逐渐生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二人并未开口。
秦安淡淡道:“那老狗杀不得我,要不……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