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骤然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秦安,以及那遮天蔽日的黄沙凝聚而成的巨型骷髅。
漫天飞沙搅动着每个人的心绪,犹如打翻的墨砚,在心头晕染开一片惊惶。
天地黄沙的阵效果究竟几何,众人都心知肚明。
阮凌志方才的布阵已臻至化境,即便是高灵玉亲临,也不过如此。
然而秦安所布的阵法却截然不同。
虽同出一源,威力却判若云泥,宛如麻雀之于苍鹰,不可同日而语。
高灵玉眸光流转,转向陶汉平时唇角微扬:“陶长老,是你宣布,还是我来?”
陶汉平面露苦涩:“想不到旬阳府竟然还有如此奇才,其阵法天赋之高绝,老夫也自愧不如,今日高门主胜了。”
高灵玉朱唇轻启,难掩喜色:“门中事务繁杂,就不留诸位了。”
比试已胜,从此之后,天独阵门便不会找玄天阵门的麻烦。
她本就与天独阵门有怨,自然没有留他们吃住的必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绝对使诈了!”
这时,一声厉喝骤然炸响。
众人视线转移到秦安对面。
只见阮凌志瘫坐在地,先前的傲然荡然无存。
他颤抖着指向秦安,面目狰狞扭曲,哪还有半分天骄风采?
玄天阵门弟子纷纷投以鄙夷之色,天独阵门弟子则羞愧低头。
阵法比试,胜负分明。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大家都看在眼里。
现在阮凌志的意思就是完全不服气。
而且竟然把这理由甩在了秦安使诈上面。
使没使诈,又不是看不出来。
这确确实实是天地黄沙阵。
要是不服的话,可以自己改良一番,把秦安的阵法压上去。
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秦安淡淡道:“原以为你只是品行不端,未想连败北都不敢认,这般心性,也配称天骄?怕是连街边野犬都不如。”
阮凌志握紧双拳,刚准备继续反驳秦安时,一道身影闪过。
陶汉平闪身上前,冷眼看向阮凌志。
阮凌志微微一愣。
陶汉平冷声道:“够了!不要再做无谓的争吵,即便门主在此,也只能承认我们输了,堂堂七尺男儿,就连这等输赢之事都无法扛下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阮凌志反驳道:“长老,他绝对使了诈,我乃是天独阵门的绝世天才,怎么可能会输在他这样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手中?”
“他若是没有使诈,可敢与我再比上一次?”
陶汉平再也无法忍受,一巴掌拍在阮凌志的脸上:“真是放肆至极!”
啪的一声,在这平台上显得尤为突兀。
阮凌志倒飞而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捂着右脸,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陶汉平:“你竟敢打我!我可是未来的门主,你就不怕我当上门主之后,将你革职查办?”
陶汉平冷笑道:“那也得等你当上门主再说,此番回去,我必如实禀报门主,倒是要把这件事情给门主说个清楚。”
阮凌志闻言,脸色巨变。
他倒不会怕输了之后门主找他清算,而是此番的经历,让他知晓这一场比试之所以会输,他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
若是他没有打断陶汉平,答应秦安参与比试,这场比试他们就不会败。
这件事情如果传到门主的耳朵里,就算他是绝世天才又能如何?
绝对会受到重罚。
他成为天独阵门的真传之后,便在门中行事乖张,荒淫无度。
若是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光是那些受他欺压的弟子,都够他喝一壶的。
阮凌志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陶汉平见状,转身对着高灵玉抱拳道:“高门主,这场比试我们认输,从此之后,天高路远,各走一方,望玄天阵门蒸蒸日上,日渐兴隆!”
高灵玉微微点头:“不送。”
陶汉平不再多留,带领着众多天独针门弟子,离开了玄天阵门。
他们输了,也没有脸面留在这里,早日返回天独阵门才是正事。
很快,这处平台陷入了安静。
不知道谁低声欢呼了一声,平台上先是零星几声欢呼,继而如燎原之火般席卷全场。
最近这段时间,天独阵门的危机一直如同阴云般笼罩着整个玄天阵门。
今日,压在玄天阵门头顶多日的阴云,终被秦安一手驱散。
绝望之后的希望,让玄天阵门的弟子欢呼沸腾,看向秦安的目光也越发崇敬。
高灵玉掩嘴轻笑,眼波流转:“秦大人,如今你的阵法造诣,只怕已经在我之上了。”
她是旬阳府阵法大家,一眼便能看出秦安布置阵法时,会提升阵法的威力。
至于从何而来,高灵玉只能归咎于秘法。
她没有去打探。
这世上的人秘密很多,打探别人秘密是一件没规矩的事情。
秦安摇头道:“旬阳府的阵法大家,永远只有玄天阵门之人,也永远只有高门主一人,秦某只是偶然学到阵法罢了,并不会醉心于此。”
高灵玉眸中光芒微闪,意味深长道:“如此,便谢过秦大人了。”
秦安道:“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