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音:“什么不般配?哪里不般配?说清楚。”
温雪曼被追问烦了,索性道:“他高中毕业就去当兵,虽说有点成就,但终归没读过多少书,况且他的妈妈,就是你梅阿姨,不过是个农村妇女,哪懂教育?
当初我在家属院住的时候,对这些农村出身的军属很了解,她们的观念和生活习惯都跟我们不一样,作为儿子,肯定会受母亲影响,你要找的是过一辈子的人,不能不考虑这些的。”
连陈钢都听不下去了,“温雪曼同志!你这么明晃晃的瞧不起农村人,这么多年都白改造了?!还有,女儿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你不许搅和。”
温雪曼:“这跟我瞧得起或者瞧不起农村人有关係吗?事实就是,我们家清音是大学生,石小军只是个高中毕业的小军官,將来能走到哪一步还不知道。
毕竟他父亲又不像肖政这样,年纪轻轻已经位居军区副司令,石伟光这辈子,大概率也就在正师的位子上退休了吧,现在又跟刚建国那会的情况不同,国家机器已经运转了几十年,年轻一辈上位的机会没那么多了,石小军能走到他父亲的高度都要烧高香了。”
“越说越不像话!”陈钢气得脸色铁青,“你什么时候这么虚荣了?挑女婿难道也要以职位论高低吗?”
“我並不是瞧不上他职位低,而是觉得这个人没什么闪光点,长相、学歷、才华,他有什么?唯一的好处是对清音好,可谁知道他能不能好一辈子?这个东西,变数很大的。”温雪曼嘆了口气。
“妈妈你都不了解小军,你跟他相处过多久?你都多少年没见他了,就这么否定了他,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陈清音倔强地看著母亲,满脸不忿。
“清音......”
陈清音觉得此刻再也听不进去任何母亲说的话,她加快脚步,往前面去了。
“清音!”温雪曼想去追,被陈钢拉住。
“你啊你......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女儿好,可也要考虑女儿的感受吧。”陈钢想不通,“以前小军去农场看我们的时候,你的反应不是这样啊。”
温雪曼一噎,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的女儿本来可以出国的,就是因为石小军,她放弃了这个机会。陈钢,你有没有想过,清音出国的话是会改变她未来一生的,她会有不完的钱,会有无限的自由,什么样的伴侣找不到?说不定还能找个老外呢。”
“老外有什么好的?如果这么说,那我寧愿清音没有出国!”陈钢不满,“你这个人,崇洋媚外的本质一点没变,老子真是......”
见陈钢生气,温雪曼也住了嘴,这么多年陈钢对她不离不弃,她打心底里是感激和愧疚的,现在也能对陈钢有无限包容。
“好了好了,我不该说什么老外老內的话,但不可否认的是,清音出了国,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政治又有什么变化,不用提心弔胆地过日子了。”
“可是我认为,清音放弃出国,更多的还是为了我们两个老的。”陈钢嘆道:“她是个孝顺孩子,让她一个人出国享福,她哪里忍得下这个心啊。”
陈钢的这句话有道理,其实温雪曼也怪自己,怪自己当初逼女儿出国的时候还不够坚决,没有以死相逼。
“你啊,就別管这么多孩子的事了。”陈钢缓了语气,“石小军能在我们最艰难的情况下对清音好,说明他是个纯真善良的孩子。就算清音现在能找到比石小军条件更好的,也不见得有他的那份真心。”
“患难才见真情啊,温雪曼同志!”陈钢按了按温雪曼的肩,往前去追陈清音了。
温雪曼呆愣一会,也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