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务,面容上浮现出惊的神情,不约而同地转向法阵方向。
喻一一空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低沉喻鸣。
强光达到极致,隨即又骤然收敛,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瞬间灭。
光芒散尽,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已然静立於法阵中央。
来者同样拥有羽族標誌性的完美容顏,岁月並未在其面容上留下多少痕跡,却將一种深沉的威严与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刻入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
他的发色是一种更为沉静的铂金,宛如凝固的月光,披散在身后。
一身素白的长袍,样式古朴,边缘却绣著极其繁复的、流淌著微光的暗金色纹路,象徵著其在族內崇高的地位。
他並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自然流露出的气息,却让周围那些年轻的羽族成员感到灵魂层面的微微战慄,仿佛直面一座沉默而巍峨的山岳。
他背后那对羽翼並未完全舒展,只是自然收拢,但其上每一根翎羽都流转著比在场其他羽族更加纯粹、更加內敛的光。
他仅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躬身行礼的晚辈,微微頜首,並未多言。
隨即,他那深邃的目光便越过哨所精美的廊柱,精准地投向苍白山脉中心的方向,仿佛能穿透一切空间阻隔,直接看到那片墨色的水池以及其中正在发生的微妙变化。
“长老。”维拉尔上前一步,姿態恭敬无比,低声稟报,“刚刚接收到讯息,目標区域的能量波动趋於稳定,但那个』的气息·似乎愈发清晰了。”
被称作长老的羽族男子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瞭然与期待。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平和,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时候將近了。此地,由我亲自接手。”
“是。”
然而,就在这位长老话音刚落的剎那,异变,超出了所有预想与认知的异变,发生了。
没有任何徵兆。
没有空间波动。
没有能量匯聚的前奏。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流变化。
仿佛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只是所有人的视觉与感知都被蒙蔽,直至此刻才被允许窥见。
一道身影,一道身著朴素衣裙、脸上覆盖著纯白面具的身影,如同从虚无中直接渗透而出,悄无声息地、毫无道理地出现在了羽族长老的身后。
如此之近,近乎触手可及。
而显现的同时,镇压已然降临。
並非狂暴的能量衝击,也非炫目的术法光辉。
是更为根本、更为恐怖的,绝对性的灵魂层面的倾轧。
一股磅礴浩瀚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灵魂能量,如同整个海洋的海水瞬间被压缩凝聚於一点,然后无声无息地、以超越思维极限的速度,轰然压下。
这,是对灵魂本身行使的“禁止”与“禁铜”。
这股力量出现的瞬间,羽族长老周身那自然流淌的、强大內敛的光晕骤然僵滯、熄灭。
他脸上那古井无波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想反抗。
但,做不到。
绝对做不到。
在那股力量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试图撼动泰山的蚁,一座原本自以为巍峨的山峰突然见到了真正支撑天地的穹柱。
那差距並非数量级,而是维度层面的截然不同!
他的思维还在运转,但他的身体,他的能量,他的一切行动力,甚至包括脸上那刚刚浮现的震惊表情,都彻底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他被固定在了发现白存在的那一剎那,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周身流转的暗金纹路彻底黯淡无光。
不仅仅是身体,他的灵魂同样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冰冷力量彻底锁死、包裹、封印。
如同被投入了万年不化的玄冰之中,意识清醒地感受著一切的冻结,却连最细微的念头都无法转化为行动。
从白的出现,到长老被彻底禁,整个过程快得连一个瞬间都算不上。
是真正的“瞬息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对冲的爆鸣。
只有死寂。
绝对的死寂。
白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只是拂过一片羽毛,但那效果却是毁绝对性的掌控。
她看著面前这具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的“雕塑”,纯白面具微微转动,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哦?这难道就是女王大人说的绝强层次的生物吗?”
白饶有兴致地打量著这个雕塑,隨即她缓缓抬起那只戴著洁白手套的右手,指尖在空中虚点。
没有咒文吟唱,没有能量奔流的辉光,甚至没有引起周遭空间的丝毫涟漪。
唯有极致凝聚、近乎化为实质的灵魂伟力,在她指尖无声地匯聚、压缩、塑形。
一点白金色的光芒自她指尖悄然亮起。
那光芒初时微弱,却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威严。
它迅速拉伸、延展,无数繁复的符文自光芒中自行衍生、交织、嵌套,构成了一枚仅有三寸见方的奇异印记。
这枚白金色的灵魂御印缓缓旋转著,其上的每一道纹路都在不断流动、变化。
白的手指轻轻向前一送。
那枚白金色的灵魂御印仿佛无视了肉体和空间的距离,瞬间没入了羽族长老的眉心。
“嗡一—”
一声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沉闷而剧烈的轰鸣自长老僵滯的体內爆发开来。
即便他的身体和能量被彻底禁,但他的灵魂深处,却正在爆发一场“战爭”。
御印闯入的剎那,便如同炽热的岩浆坠入了冰封的海洋,长老那歷经无尽岁月淬链、强大而高傲的灵魂核心,发出了本能的最剧烈反抗。
磅礴的灵魂力量化作无数尖锐的冰棱、坚固的壁垒、咆哮的雷霆,试图將那入侵的异物驱逐,粉碎。
然而,那白金色的御印蕴含著的是远超他理解层次的绝对主宰之力。
它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朝著这羽族长老的灵魂深处进发。
御印所过之处,所有反抗的灵魂力量如同春雪遇阳般无声消融。
那些构成他自我意识、记忆、情感、意志的根基符文,被强行剥离、打散,然后在那白金色光芒的笼罩下,被烙印上全新的、绝对服从的法则。
这是一个粗暴而又精准到极致的过程。
长老的“自我”在飞速消退,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跡。
惊孩、愤怒、绝望、不甘这些剧烈的情绪波动如同最后挣扎的涟漪,旋即被更大的、冰冷的平静所吞噬、覆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消失,某种更冰冷、更绝对的东西正在取代他的核心。
那种灵魂被彻底洞穿、翻阅、修改的战慄感,足以让任何强大的存在彻底疯狂,但他连疯狂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最终,那枚白金色的灵魂御印,深深地、不可磨灭地印刻在了他灵魂最本源的核心之上。
所有的反抗夏然而止。
轰鸣声消散。
长老原本剧烈闪烁、充满挣扎的眼眸,此刻所有的神采尽数褪去,变得如同两颗完美的琉璃珠子,空洞,顺从,映不出丝毫自身的情绪。
脸上那凝固的惊骇表情也缓缓平復,变成了一种无悲无喜的绝对平静。
白轻轻放下了手。
那枚凝聚了她一丝力量的灵魂御印已然完成了使命,彻底与长老的灵魂融合,不分彼此。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一个全新的、坚固无比的灵魂连结已然建立。
通过这个连结,她能隨时感知对方的一切状態,翻阅他所有的记忆与知识,並下达任何不容置疑的绝对指令。
他的生死荣辱,皆在她一念之间。
羽族长老,这位片刻前还威严深重、实力恐怖的强者,此刻已然成为了一个失去自我、绝对忠诚的灵魂奴僕。
“第3个。”
白將这奴僕的情报同步进了女王令中。
这,是灵魂海开展宰域”计划以来,奴役的第3个绝强者。
毕竟绝强者不同於九阶的生物,绝强者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生命了。
哪怕不专注於灵魂,仅仅只是附带著提升,也远超九阶生物的极限。
再加上每个绝强者都可以说是每个势力和种族的中流砥柱,想要找到奴役的机会实在是困难。
奴役了这羽族的绝强者,白一挥手,四名羽族人和她同时消失在了哨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