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狗仗人势
“不过....这踏尘者”的墓碑是认真的吗?”
星运看著人类好不容易“弄死”的那“旧日”的名字,也是有些哑然失笑。
这些人类,不会是把自己將踏尘者弄到死灵之书这个情况,给当成了成功弄死了他吧。
提示:猎杀者“远征”权限发动,猎杀者可在以下主线任务中选择其一。】
主线任务:探索者难度lv.31。】
主线任务:森林的生机难度lv.61。】
主线任务:梦魔难度lv.65。】
主线任务:死灵难度lv.66。】
看著自己面前出现的这四个任务,星运一愣。
这难度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下到四阶上到七阶,而且居然都没有极度危险的提示。
“可惜啊,不能都选。”
星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难的那个主线任务。
猎杀者已接受主线任务:死灵。】
主线任务:死灵。】
难度等级:lv.66。
任务简介:共封印五只“旧日』以填满死灵之书。
任务信息:这些“旧日』目前都存活於这个世界之中。
任务期限:30个自然日。
任务奖励:根据封印五只“旧日』的强度进行奖励。
任务惩罚:强行处决。
很好,很有轮迴乐园的风格。
星运看著这“简洁明了”的任务信息和简介,有种梦回一阶的时候的感觉。
別说,要是换別人来,就算实力够了,但是没弄清楚情况的话,把眷族当“旧日』封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要么就得去弄最强的那五个,要么就拼运气,看看自己挑的软柿子算不算“旧日”。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走吧,出去看看。”
星运带著克鲁鲁,一迈步,瞬间离开了这个房屋,出现在了高空之中,脚下踩踏著一片凝实如镜面琉璃的透明空间,稳稳地站於空中。
克鲁鲁背后一对血色的双翼展开,轻轻扇动间,便保持在了空中,並不需要星运托举著她。
龙也是轻鬆跟上,她的出现没有丝毫波澜,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自然。
她並未展开任何羽翼或藉助外物,身体周围縈绕著一层极淡的、仿佛由星光与云气构成的辉光,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星运的另一侧,位置不偏不倚。
髮丝在气流中微微拂动,金色的竖瞳平静地俯瞰著大地,那眼神深邃如渊,又带著一种非人的、近乎神性的疏离感。
此刻正值白昼。
高悬於天的太阳,毫无遮拦地泼洒下亿万道金辉。
那光芒並非炽烈灼人,而是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性的温暖,如同液態的黄金,温柔地包裹住悬於空中的三者。
光线清晰地勾勒出星运的身形轮廓,照亮了克鲁鲁血色双翼上细密的脉络和苍白精致的小脸,
也在龙周身那层淡辉上折射出点点碎金。
因为现在是白天的缘故,高空中的太阳照耀而下,照的人身上暖洋洋j的。
星运眯了眯眼,盯著那太阳看了一会儿,又细细感受了下那阳光,確定这不是什么特殊的生物或者造物。
“还真是稀奇,纯粹的光与热,遵循著最基础的物理法则没有污染,没有扭曲,更没有潜藏的意识或意志。”
“在这片被“旧日”疯狂啃噬、规则早已千疮百孔的世界里,头顶的太阳,居然—如此的正常。”
龙的目光也淡淡扫过太阳,金色的竖瞳里没有任何波澜。
调侃一句,星运將目光投向下方的潮汐城,
这座人类最后的堡垒,如同一头伤痕累累却仍在喘息挣扎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
从这绝对的高度望去,潮汐城失去了任何“秩序”的表象。它的主体,是由无数巨大、粗、
未经精细打磨的青色巨石粗暴堆叠而成。
这些巨石饱经风霜雨蚀,表面布满深刻的沟壑和暗沉的苔痕,呈现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厚重与沧桑。
它们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挤压、咬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庞大到令人室息的、混乱无序的立体蜂巢。
房屋密密麻麻地挤压在一起,形態各异,有些低矮如匍匐的甲虫,有些则歪歪斜斜地向上堆叠,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狭窄、豌蜓的街道如同迷宫中的裂痕,深嵌在青灰色的建筑群之间,里面泥泞淤积,污水横流。
然而,就在这片充斥著混乱、粗与航脏的绝望底色之上,一种令人震撼的、近乎蛮横的生命力,正以一种扭曲而蓬勃的姿態,从每一个缝隙里,从每一道伤口中,狂野地喷涌而出。
最醒目、最具衝击力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园”。
它们绝非生长在平地沃土,而是如同这座濒死巨兽身上顽强滋生的苔蘚、地衣,或是诡异的肉瘤、华丽的痴疤。
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附著在垂直的峭壁、狭窄得仅容一脚的窗台边缘、摇摇欲坠的屋顶裂缝、
甚至是从巨大石块的夹缝中硬生生挤出来。
看那陡峭如削的城墙表面,虱结扭曲的藤蔓如同巨兽的血管筋络,深深嵌入石缝,贪婪地向上攀爬。
在阳光难以直射的潮湿角落,大丛大丛不知名的蕨类植物疯长,肥厚的叶片如同深海的藻林,
其间点缀著散发出幽幽磷光的朵,如同鬼魅的眼睛在暗处眨动。
一些用粗糙石盆或废弃容器盛放的“盆栽”里,栽种著形態更加诡异的菌类,在阳光下泛著油腻腻的、仿佛涂了蜡的光泽。
这些扭曲、妖异、却又顽强的植物,共同构成了潮汐城独特而病態的“呼吸系统”,在青石冰冷的死寂底色上,强行注入了流动的、带著强烈异域感的绿意与“生机”。
而在这庞大、混乱、被异化植物点缀的青石蜂巢中蠕动、奔忙、挣扎的,是潮汐城的居民这座城市最核心、最矛盾、也最具衝击力的景观。
在这里,“正常人”已成为一种奢侈的概念。
行走於街道、挤在狭窄广场、攀爬在那些悬空栈桥上的身影,无不带著“旧日”力量侵蚀或与之抗爭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烙印。这一个壮硕的搬运工,赤著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从脖颈到整条右臂,覆盖著流淌著幽蓝色微光的诡异符文。
这些符文如同活体的电路图,隨著他的每一次发力搬运沉重的石料而明灭闪烁,仿佛有冰冷的能量在皮下奔流。
他的眼神疲惫而麻木,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份与力量共生的痛苦。
一个蹲在角落污水渠边的妇人,正在清洗几片肥大的菌类。
她的左臂自手肘以下,异化成了一只覆盖著几丁质黑色外壳的巨大螯钳,边缘闪烁著金属般的寒光。
她用这狞的巨螯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灵巧地夹起菌菇,在水里漂洗。
她的脸上只有生活的专注,仿佛那螯肢只是寻常的工具。
一个瘦高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他的双腿自膝盖以下融合异化,变成了类似章鱼或蜗牛的柔软肉质器官,表面覆盖著湿滑的粘液,在泥泞的地面上无声而迅速地滑行、蠕动,留下蜿蜓的湿痕。
他的上半身保持著人形,肩上扛著货物,脸上是赶时间的焦急。
一个蜷缩在悬空栈桥阴影下休息的老人,他的一只眼晴完全变成了复数的昆虫复眼结构,无数细小的晶状体反射著破碎的光线,冷漠地扫视著周围。
另一只浑浊的人类眼睛则流露出深深的倦怠。
然而,真正赋予潮汐城那扭曲生机的,並非仅仅是这些显形的变异者。
更多的是那些在匆匆一警下,似乎与旧时代人类无异的居民。
他们同样行色匆匆,挥动著原始的工具,叮叮噹噹地修补著布满裂痕的青石房屋,石屑纷飞。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那些附著在墙壁和屋顶的“垂直园”间,用简陋的容器收集藤蔓滴下的露水,或是採摘那些散发著萤光的蕨叶和肥厚的菌菇。
这些异化的植物,是他们的食物、药品,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震撼人心之处,在於这两类人一一变异者、符文携带者与那些外表“正常”的居民之间一一毫无隔闔的共存。
那个手臂化为巨螯的妇人,正和一个手臂上缠绕著发光藤蔓的“正常”妇人交谈著,分享著清洗菌菇的心得,脸上甚至带著一丝疲惫的笑意。
那个腿上覆盖著几丁质甲壳、在泥水中拖行的男人,正对著一个在街角修补石墙、身上毫无异样痕跡的石匠大声吆喝,催促他加快进度。
石匠头也不抬地骂了一句脏话作为回应,语气里是熟稔的抱怨而非恐惧或歧视。
那个有著昆虫复眼的老人,旁边坐著一个正在缝补衣服、外表完全普通的老妇人。
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著什么,复眼老人偶尔用那只浑浊的人眼臀她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餵声作为应答。
阳光艰难地挤过狭窄的街道,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构成一幅怪诞却又莫名和谐的图景。
没有刻意的疏远,没有恐惧的尖叫,更没有隔离的高墙。
变异、畸形、携带异种力量的符文,在这里被最大限度地“日常化”了。
生存的压力压倒了异样的恐惧,共同的苦难模糊了彼此的界限,
他们一起在污浊的泥泞中跋涉,一起在粗的青石上討生活,一起在那些扭曲妖异的园里寻找维繫生命的养料。
正是这种在极端绝境中被逼出来的、扭曲的適应力,这种將“异常”强行纳入“日常”的、混杂著深切苦难与惊人韧性的共存,才构成了潮汐城最核心、也最令人灵魂震颤的景象。
这不是田园牧歌式的生机勃勃,而是一种在深渊边缘,用畸形和变异作为养料,从绝望废墟里硬生生撕裂、挣扎、攀爬出来的,带著浓重血腥味与异化色彩的、扭曲的勃勃生机。
它如同废墟上绽放的剧毒之,妖异、顽强,宣告著生命最原始、最野蛮的诉求一一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
“嗯,很有那种味道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龙,低声询问道“少主,需要屠城吗?”
“暂时不用。”
星运摇了摇头,他不是捨不得对这些人类动手。
而是想要在这个世界获取最多的利益,只靠毁灭是肯定不行的,更何况他这次的宝箱收益直接被扣了百分之五十。
“得去多触发一些支线任务才行。”
“不过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十天,必要的时候,採取一些暴力手段也是必要的。”
“是,我明白了。”
星运一挥手,小財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
“走吧小財,看看哪里能触发任务。”
“呱。”
小財朝著下方的潮汐城扫了两眼,小手连点几处,
一旁的龙好奇地看著星运肩膀上的小財。
这就是羊推测的灵魂海的命运根系吗?还真是特別,难怪少主能成为灵魂海世界的世界之子。』
刷。
星运和克鲁鲁的身影接连闪烁,下一刻,两人已如鬼魅般,並肩佇立在一座散发著不祥气息的建筑门前。
这里並非潮汐城光鲜的街市,而是更深邃、更靠近城市沉重脉动內核的区域。
眼前的建筑,与其说是铁匠铺,不如说是一座由焦黑金属、龟裂青石和某种凝固的绝望粗暴焊接而成的堡垒。
墙体厚重得令人室息,表面覆盖著经年累月的烟、熔融金属喷溅冷却后的狞疤痕,以及一层深褐近黑的、如同乾涸千年血液的污垢。
一扇同样由焦黑金属板与巨大青石铆合而成的破旧大门,门轴早已锈蚀扭曲。
星运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他伸手直接推开了大门。
“嘎吱——眶唧!”
刺耳的金属摩擦与石块碰撞的巨响撕裂了门外的寂静。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向內推开都不用星运提醒,龙没有任何延迟的跟在他的身后。
推开铁匠铺那扇由焦黑金属与龟裂青石粗暴铆合的破旧大门,一股浓稠、滚烫的腐败气息如同无形巨掌,裹挟著硫磺的刺鼻、熔融金属的灼腥,猛地直扑星运面门而来,几乎要將人呛退。
只见门內景象,宛如踏入一座微缩的火山腹腔。
空间被一种污浊、黏腻的暗红色光芒所统治。
光源並非来自天窗,太阳的光亮在此都显得有些嗨暗,整个屋子的光芒都源自铺子中央那座活物般搏动的熔炉。
它由一种粗、布满孔洞的黑红色岩石岩堆砌成扭曲的基座,其核心处翻滚、鼓胀著的,是一种粘稠得如同血浆的暗红色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