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星运的指尖在权杖浮雕上轻叩三下,大圣堂地砖突然翻起,升起布满神经触鬚的水晶柱。
当他的掌心按上柱体时,整个圣都瞬间在他面前化作立体沙盘。
圣都每一个地方的具体情况,都在他面前的沙盘中更新著。
星运凝视的每一处,都有信息反馈回来。
他的指尖悬停在沙盘上方,水晶柱的神经触鬚微微震颤,將一片区域的影像投射到半空中一那是位於圣都西北角的“旧钟楼”,一座被教廷刻意保留的建筑。
这座钟楼曾是圣都的警戒塔,但在第三次腐化潮汐后废弃,后经过修补又重新进行使用。
这里表面有著4名银焰骑士在进行巡逻和监视,但在暗处,钟楼顶部潜伏著2名“影纱”暗卫,
地下酒窖內,还藏著3名苦修者。
可谓是防守森严。
沙盘的光影勾勒出钟楼的轮廓,但反馈的信息却很少,只能看到里面三道人影,却无法获取更详细的数据。
一个瘦高男子,披著破旧的灰色斗篷,面部覆盖著机械呼吸面罩。
一个娇小女性,全身包裹著紧身光学迷彩服,像一层流动的水银。
一个少年体型,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眼晴蒙著黑色布条。
虽然这三个人进行了一定的掩饰,但却根本不会想到在进入圣都的瞬间,就会被实时监控。
所以其中那娇小女性露出一丝破绽,在她的手背上,赫然有著天启乐园的烙印。
“这些是,天启的人?”星运眉毛一掀。“那目的应该就是来找世界之核了。”
星运目光扫过整个沙盘,除了找到了几十个轮迴乐园的契约者之外,根本没看到世界之核的半点影子。
“可惜。”
世界之核並不再神圣教廷的圣都之內。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说星运成了神圣教廷的教皇,世界之核又还在圣都的话,那另外两个乐园的契约者也不用玩了,直接投降算了。
“不过老鼠溜进来了,还是得处理一下。”
星运將意识传递进这水晶当中,跨过遥远的距离,直接传进了那处旧钟楼所有的守卫的脑中。
“有老鼠进来了,钟楼前200米,处理掉他们。
听到星运传令的守卫们先是一愣,隨即才反应过来这是只有教皇才有权限使用的神令”的声音。
也就是说,刚刚的那道命令,是教皇下达的?!
这些守卫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沉睡的教皇能够下达命令,恭敬回应之后,全部拿起武器,朝著星运所说的方向而去。
而星运这边又调了6个苦修者过去之后,就没再去管那边的事情了。
以苦修者人均精英怪的实力,配合著钟楼的机关,足以处理掉那三个没什么正面战斗力的侦查人员了。
也正如星运所料,当这三人失去了最为关键的能力一一潜伏之后,面对教廷明面上最强的守备力量,一个照面,就完全落入了下风。
而当那6名增援的苦修者到了之后,这三名天启乐园的契约者彻底绝望,
將苦修者的实际战力传递出去之后,苦战10分钟,直接被苦修者全部锤成了肉酱。
至於星运,在下达命令之后,则是来到了一处密道之中。
密道两侧的墙壁上,歷代教皇的浮雕面容在幽蓝的圣火映照下显得阴晴不定,仿佛正用空洞的眼眶注视著这位新主人的行动。
权杖底端轻轻叩击地面,隱藏的机关隨之启动,一道暗门在石壁上无声滑开。
潮湿的冷风夹杂著淡淡的腐化气息扑面而来一一这是通往枢机主教阿尔伯特寢室的捷径,也是克莱门特七世生前最常使用的秘密通道。
不过就在这时,乐园的提示出现。
提示:世界之子位置已锁定。】
几乎是瞬间,星运的视角开始飞速拉高,他越过了整个圣都,飞行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才迅速降落。
周围歪斜的木板房挤在一起,像是被某种巨力扭曲过,屋顶的铁皮早已锈蚀穿孔,雨水渗漏,
在泥泞的地面上积出一个个泛著油光的黑水坑,
墙壁上爬满暗红色的菌丝,它们像活物般缓慢蠕动,偶尔鼓起一个脓包,破裂时溅出几滴腥黄的汁液。
老鼠的骨架散落在巷角,骨头被啃得发亮,而啃食它们的生物一一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老鼠正蜷缩在阴影里,腹部裂开一张布满细齿的嘴,无声地咀嚼著什么。
街道尽头,一株畸形的枯树立在废墟中央,树干上嵌著半张人脸,树皮皸裂的缝隙间渗出粘稠的黑血。
它的枝丫扭曲如痉挛的手指,掛著几具风乾的户体,隨风轻轻摇晃,空洞的眼窝里偶尔闪过萤火般的幽绿光点。
更深处,建筑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血肉与砖石融合的肉瘤状结构,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隨著呼吸般的节奏收缩、膨胀。
偶尔,一道裂缝突然张开,露出里面排列的牙齿,又迅速闭合,仿佛在吞咽无形的猎物,
这里的光线是病態的,灰雾笼罩下,阳光被过滤成一种浑浊的暗黄色,像是透过脓液照射进来。
而就在这片腐烂之地的中心,星运面前那座摇摇欲坠的铁皮窝棚里,蜷缩著一个正在被腐化,
却又在吞噬腐化的少年。
“原来是你啊。”
星运刚看到这个少年,视角就迅速拉回,重新回到了密道之中。
他回忆著刚刚的场景。
因为不是切身去到现场,仅仅只是视角过去了,所以他並没能感知到那少年身上的命运之力的浓度。
“有意思,看起来好像是刚觉醒的世界之子?”
“等將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直接去看看吧。”
收敛心思,星运继续朝前方走著。
阿尔伯特的寢室位於大圣堂东侧的“圣思塔”顶层,按照教廷惯例,这里本该由十二名圣骑土轮班守卫。
但此刻,走廊空无一人一一星运早在到来前,就以“腐化检测”为由调走了所有守卫。
门缝下透出微弱的烛光。
星运没有敲门,也没有使用钥匙。
他只是將掌心贴在门板上,权杖顶端的女神之泪泛起一丝血色的光晕。
“荆棘王冠,激活。”
无形的波动穿透厚重的橡木门,寢室內的阿尔伯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这位年近六十的枢机主教尚未来得及呼喊,就感到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颤抖著扯开睡袍,只见左胸心臟位置的皮肤下,一团漆黑的物质正如活物般蠕动。
“不—这不可能—”
阿尔伯特脸色惨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什么一一三年前,他自愿接受教廷的“神圣进化”
实验,体內被植入了腐化胚胎。
按照计划,这个胚胎应该还有至少五年才会成熟。
皮肤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寢室中格外清晰,
一条漆黑的荆棘状触鬚刺破血肉,在空中扭曲伸展。
阿尔伯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带早已被某种粘稠的物质堵塞。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是房门无声开启,一个披著教皇长袍的身影站在月光中,冷漠地注视著自己。
“兄弟会向你问好。”
星运轻声说道,权杖轻点地面。
阿尔伯特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更多的黑色荆棘从体內爆发,转眼间就將这位枢机主教变成了一具扭曲的怪物。
当最后一根荆棘刺穿他的眼球时,星运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隨风消散的低语:
“天亮前,让守卫发现自然变异”的枢机主教。”
“是。”
解决掉教廷的二把手,星运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回到教皇厅,下达一道道命令。
先是让人处理掉了兄弟会安插在教廷財务部的三名高阶执事,冻结其管理的所有圣银储备帐卢,並且偽造腐化交易”证据链,
这样一来,兄弟会在东部战线的机甲部队因缺乏圣银护甲涂料,防御值至少下降四成。
接著他调遣苦修者第3、7、9小队驻守核心泉眼,在输水管道中注入“圣血毒素”。
能够对非教廷人员產生致幻效果,以防天启乐园和圣域乐园的人再次侵入。
总之,一整夜的时间,星运都在巩固教皇的绝对权利。
一切可能察觉到星运和沉睡之前的教皇有细微差別的人,都被星运带著小財给全部清理,
这一夜,圣都的街道上多了三十七具户体。
他们中有枢机主教,有银焰骑士团的副团长,有负责记录教廷典籍的学者,甚至还有几名低阶执事一一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曾与克莱门特七世有过密切接触。
阿尔伯特,那位在睡梦中被腐化荆棘吞噬的枢机主教,户体被悬掛在懺悔之墙上,作为“墮落者”的警示。
莱恩,银焰骑士团的副团长,被人发现死在训练场,胸口插著自己的佩剑一一官方记录是“训练事故”,但所有骑士都记得,他曾在傍晚时低声质疑过新教皇的加冕仪式。
老学者科尔,他的书房被一场“意外”的圣焰烧成灰烬,连同他那些记载著歷代教皇隱秘的笔记一起,化作焦黑的残渣。
没有人敢公开质疑这些“意外”。
因为每当有人低声议论时,苦修者的身影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腐化抑制面罩下的眼睛冰冷得像是死物。
黎明前,星运独自站在大圣堂的露台上,俯瞰著这座被他彻底握在掌心的城市。
“终於清扫乾净了。”